,小伙子。”
一弥抬起头。
什么意思?他正疑惑着,朱莉瞄了一眼走在一弥旁边的维多利加。
“这么拼命地保护女孩子。”
口气听上去像是在嘲弄他,一弥脸红了。
“没、没有啦,我只是……而且她对我的意见一大堆呢。”
“那是在撒娇哦。”
朱莉轻声地说。
一弥完全不能理解。
“撒娇?”
“我说那个女孩啦。虽然对你很粗鲁,但我觉得她其实很信赖你。行李也交给你,看,也不松开牵着的手。”
一弥集中注意力看着她的手。
确实,虽然嘴上抱怨,但维多利加紧紧地握着一弥的手。或许真的多少还是有点信任他的吧。还是说,这也是维多利加对于当前的状况感到不安的表现呢。
虽然无论从她的态度,还是语言,都感觉不到一丝不安,但情绪似乎会从紧握的手传递过来。一弥不由地紧了紧握着的手。
“……那种类型的人呢,小伙子,如果不是相当信赖的对象,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行李交给他的。我敢打赌。”
“我在旅行之前,擅自打开她的包,减少了很多行李,那时她也发脾气了啊……”
“这个嘛,要是换了别人,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别人如果这样对她,她连旅行也不会来的,一定立即转身回去了。”
“唔……”
一弥沉思着。
然后,面对一脸感叹地看着自己的朱莉,他害羞地辩解:
“但是,我只是……对现在的事态,感到必须担起责任来而已。”
“……哎呀,你是犯人吗?”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弥沉下了脸。
没错,本来把维多利加带来旅行的就是自己。据他所知,维多利加一直在那个大图书馆的植物园里——那个传说是国王为了与自己的情人私会而建造的,最上层带天窗的舒适房间,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偶尔听到下面的事件的话,就会当场解决的维多利加,仿佛是寄居在圣玛格丽特学院的精灵,小小的、神明般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一弥想,她的每一天一定都是被不可思议的事和谜题所包围着,平静地度过的。
而自己却偏偏邀她周末旅行,把她带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如果维多利加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是他的责任。
她所拥有的,只有头脑。
身体如此小,弱不禁风。虽然一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至少也该保护好维多利加。
一弥是这么想的……不过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被称作严肃过头的死脑筋。但是,对人对己都极为严格的父亲,比他大很多岁的哥哥们,从一弥懂事以来就一直如此教导他:“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即使自己也很弱,也要保护他们。”
老实说,他也觉得这种事是不可能的。自己远远不是那种了不起的人,不行就是不行。但是,在现在这种场合,总觉得不太愿意向朱莉说这种丧气话。其实一弥也有点逞强了……
不知有没有看出这点,朱莉用嘲弄的口吻说:
“哎呀哎呀,真了不起呢,小伙子。”
“没什么……我好歹也算是帝国军人的三儿子。”
“应该说是男孩子吧。”
{注:第三个儿子在日语写成“三男”,朱莉这里纠正他是“男孩子”,而不是“男人”。}
朱莉哧哧地笑了起来。
被嘲笑的一弥脸红了。朱莉很开心地说:
“我就喜欢你这种孩子。一起活着回去吧。”
听到朱莉天真的话,一弥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
——终于到了目的地的那一层。“到了。”走在前面的奈德似乎放了心。一弥也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维多利加说:
“快到了。”
然而,这时……
走在奈德后面的莫里斯发出了绝望的叫声。
一弥和朱莉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紧跟着跑下楼梯。
楼梯的最后两阶,脚踩上去发出“啪嚓啪嚓”的水声。隔着鞋子也能清楚地感到分开水走的触感。苍白的白炽灯光映照着楼梯。
是海水。
浸水很严重,浑浊的海水直逼膝盖。
两旁排列着货物室和机械室的这层与上面完全不同。仿佛身处巨大的陶管中。走廊看起来又脏又煞风景。肮脏的水“哗啦哗啦”地晃动着,泛起小小的波浪——一副令人绝望的情景。
奈德和莫里斯呆呆地看着彼此。
然后,莫里斯先开始大声嚷起来。
“怎么回事!真是的……这样的话,不就没办法去船头了吗!?”
奈德也无可奈何地低声抱怨。
这时……
随后走下楼梯的朱莉,不顾已经淹到她膝盖的水,“啪嚓啪嚓”地开始沿着走廊往前走。两个男人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朱莉回过头。
她朝着一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