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浓,好像沉重的布盖在头上一般,充满压迫感。一弥像是要掀开厚重的布一般用力挥手,两人开始往前跑。
“久城?”
“我说那里有东西!维多利加,快跑!”
维多利加转头往后看。
头上戴着的帽子好像快要飞走,忍不住伸手去抓。一弥马上就注意到,一把抓住帽子,然后又继续跑。
身后可以感受到野兽的呼吸、痛苦不堪的嘶吼声,以及腥臭的呼吸。跑在石板小径上,除了两个人撞撞跌跌的脚步声之外,似乎还可以听到兽足所发出的沙沙声响——就好像四只脚踏在石板的声音。
两人跑回宅邸前,强风把维多利加天鹅绒丝带般的金色长发吹得往上飘。
雾气慢慢散开,两人打开玄关的大门。
一弥把维多利加小小的身躯塞进去,自己也连滚带爬地进到屋里。
——关上门。
外面持续传来嘶吼声——“咕噜咕噜”的吼声与“哈哈”的呼吸声。然后发出想要把门撬开的巨大声响。
一弥紧紧抱住维多利加一动也不动。缩成一团的维多利加眯着眼睛轻轻呼吸。
就这样过了数刻——所有的声音与感觉都消失了。
一弥护着维多利加,轻轻打开门。
雾气神奇地消失无踪,雨也停了。在淡淡太阳照射之下,甚至有一点暖意。
根本没什么嘛!一弥正想要露出笑容时……
视线慢慢往下移,突然倒吸口气——
在玄关大门的下方……
就像曾有野兽想要将门撞破,留下数条白色的爪痕。
两人慢慢爬上楼梯,打算回到客房时,耳朵听到走廊深处传来吵闹的说话声。
一弥轻轻走过去,敲了敲门。
(记得这个房间是留胡子、爱说话的那个人……亚朗的房间。)
听到有人回应,一弥便打开门向里面一看——亚朗、德瑞克、劳尔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待在房里。
有人正在发牌,看来是在玩扑克牌。德瑞克似乎被女人当成肥羊,输得惨兮兮。德瑞克以高昂的声音不断抱怨手气不佳,亚朗与劳尔在一旁看着他,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亚朗大声给他半开玩笑的建议,劳尔缩着壮硕的身体发出嗤嗤笑声。看样子这两个人并不关心德瑞克的钱包下场如何。
“……你们到哪儿去了?”
不认识的女人抬起头来,一副很熟的样子询问一弥。一弥疑惑地盯着她看。
她是有着火焰红发的年轻女性。令人想到红萝卜的亮丽红发、一圈一圈的卷发,像棉花糖一样膨松。可是,寂寞的蓝灰色眼珠却好像曾在哪里见过。
简单的夏季洋装方型剪裁的胸前,可以看到一对浑圆傲人,大到让人误认是臀部的胸部。和脸上同样色泽的雀斑散布在胸前,有如可爱的淡红色碎花。
发现一弥一脸困惑,女人像是败给了他似的,拿起手边的床单包在头上。
“讨厌啦。是我啊、是我啦!”
一弥惊讶地说:
“咦、是蜜德蕊修女吗!?”
那张有着蓝灰色眼珠的脸,的确是蜜德蕊没错。可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沉重、不搭调的修女服换成便服,原有的开朗与近乎粗鲁的活泼个性完全发挥出来。蜜德蕊仰天大笑,大力挥舞双手,高兴地说:
“只不过是换个发型就认不出来啦?真是个傻孩子。”
三个年轻人也愉快地大笑,只有一弥满脸通红。
一弥与维多利加也待在房间里,六个人各自报告近况。三个年轻人似乎因为天候不佳,村民们也很不友善,因此一直关在房间里玩扑克牌。蜜德蕊从中途加入,四个人玩得正起劲。
“……我们被狼追。”
一弥提起从墓地逃回来的事,蜜德蕊修女吓得花容失色,三个年轻人反而显得高兴。亚朗捻着胡须大叫:
“真有趣!”
德瑞克也跟着发出尖锐的笑声,劳尔则是默默微笑。
对于他们随便的态度,一弥感到不大高兴:
“……一点都不好玩!”
“村长的确警告过我们,会有狼出现。”
“……是这样没错。”
“我们也要小心一点,听到了吗?”
亚朗大声说完,德瑞克再度发出尖锐的笑声,只有劳尔害怕地缩起高大的身体,屁股下的豪华旧椅子吱嘎作响。
亚朗把头转向蜜德蕊:
“对了修女,电话呢?”
蜜德蕊被他这么一问,摇摇头似乎是在说打不通。一弥追问:
“电话……?”
“嗯。刚才修女吵着要打电话,所以问了村长。因为听说这里有电,所以才想说是不是也有电话。”
一弥突然想到:
“对啊!昨天在旅馆,蜜德蕊修女好像也打过电话……”
蜜德蕊故意咳了几声,暗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维多利加突然发问:
“这里果然有电,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