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弥抬起头。
谢尔吉斯慢慢睁开眼睛。
黑眼珠消失了,脸上只有呈现混浊鸡蛋色的眼白,张开嘴巴,发出呻吟。
一开始完全听不清楚,慢慢才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那是在……距离现在几年之后……会吹起撼动世界的狂风。”
“是……”
“你们的身体太轻。不论感情多么深厚,仍旧不敌风的吹拂。”
“……”
“因为那阵狂风,你们两人将会分开。”
一弥感到脑筋一片空白。
“不过,不用担心。”
“……”
“心是永远分不开的。”
“心吗……?”
“嗯,是的。”
谢尔吉斯的黑眼珠慢慢恢复原状,拿起水壶直接一口喝干。水从嘴角流到下巴,然后流到外袍……就像一道瀑布。低声对着一弥说:“你可以离开了。”接着呼唤维多利加。
背后传来先发制人的声音:
“不准问你母亲的事。”
一弥奔出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吵闹不已的教堂。
外头还是白天,相当明亮。
一弥差点绊到脚,直到离开教堂才停下脚步。
乳白色的浓雾再度笼罩。四下无人,只有一弥孤身伫立。
脑中响起谢尔吉斯的声音。
<心是永远分不开的……>
<因为那阵狂风,你们两人将会分开……>
<会吹起撼动世界的狂风……>
<几年之后……>
<风……>
一弥用力摇头。
“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什么占卜……”
注意到声音不停颤抖,一弥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像自己。忍不住偏着头,怀疑自己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一弥就这么垂头丧气,低头看着鞋尖,感觉到乳白色浓雾对面有人的气息。对方慢慢接近,丝毫没有发出脚步声。最后终于从雾中露出金色头发编成发辫挽起的头,眼珠恶狠狠地往前瞪视,看向一弥——是荷曼妮。
“那个,占卜……”
听到一弥简短说明之后,荷曼妮点头说了一声:“嗯。”
原本有如男人般低沉的声音,突然变成尖锐的年轻女声:
“出现不好的结果对吧?”
“啊,这个……嗯,应该算是。”
“占卜的结果不可能有错。”
“我本来就不信什么占卜……”
“不可能有错哟。”
荷曼妮重复先前的话,“嘻嘻嘻”笑了起来。
一弥目瞪口呆地看着荷曼妮,维多利加也来到他的身后,荷曼妮打量着两人,以老人般沙哑的声音说:
“过去曾经错过一次……”
荷曼妮丢下这句话便离开。身影被浓雾的面纱所掩盖,立刻就消失不见踪影。
“什么意思?什么有错、没有错的。维多利加……哇!?你怎么了?”
嘴里抱怨个不停的一弥,俯视身边的她,不禁吓了一跳。
维多利加的脸颊,鼓得就像松鼠嘴里塞满栗子,似乎很不高兴。眼眶里则积满泪水。
(这种表情……一定是听到很不中听的话吧……)
朝着宅邸的方向走去,一弥询问维多利加:
“你问了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维多利加的回答简直是故意找碴,看来心情真的很恶劣。一弥也生气了:
“……是没关系。”
想起自己要是被问到问了什么问题,也会感到很伤脑筋,于是一弥默默不语。
(说不定维多利加问了难以启齿的重要问题……这样当然不能硬是要她回答……)
维多利加以极尽不悦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我问了会不会变高。”
“什么变高?”
“身高。”
“………身高!?”
一弥停下脚步,俯视身边的她。
就少年来说,一弥算是矮个子了,可是她却只到他的胸前。对于十五岁的年少男女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娇小。看来她对这件事相当在意。
一弥不假思索,失礼的话破口而出:
“搞什么,原来是身高……”
暗自在心中加了一句“这样啊,一定是占卜时听到不可能再长高……”。心里想着真可怜,可是嘴巴差点笑了出来。
刚才愤怒和烦闷的心情,好像顿时烟消云散。除了因不能达到父亲或哥哥的期待,真的受到伤害以外,一弥本来就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不过,维多利加仰视一弥开始堆起笑意的脸,对那张毫不在乎的笑容似乎很不能谅解。她静静地以危险的视线,瞪视一弥:
“……久城,你在笑吗?”
“嗯?”
维多利加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悲伤:
“你每次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