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弥道谢之后,提起勇气踏入迷宫。
这时的维多利加……
完全像个被囚禁的公主,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慵懒地低着头。身上穿着饰有薄棉细织蝴蝶结以及荷叶边公主袖的白色洋装,以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慵懒姿态,飞快翻阅膝上那本看起来非常难懂的书籍。
今天樱桃色小口不是衔着象牙烟斗,而是白色细棒。看起来好像是棒棒糖。半透明的泰迪熊、城堡,以及耳朵下垂兔子的棒棒糖,在旁边的迷你桌上杂乱散落。
每次一舔口中糖果,维多利加肿胀的脸颊就会大大鼓起。看样子这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已经忘记糖果的事,心思完全倾注在那本看来非常困难的书里面。
似乎已经退烧,脸色也很不错,而且为感冒所苦时的虚弱与孤单早已消失无踪。现在的维多利加冷静毫无表情,包围她的空气也和平常一样冷酷而透明。
终于……
注意到有人从小屋周围怪异难解的迷宫花坛另一头,朝着这边慢慢前进。维多利加的小耳朵竖了起来,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听到饲主回家的小猫。但是即使已经发现,维多利加还是没有抬起头来。除了翻阅书页的速度变慢,如画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身高不高的东方少年终于穿过迷宫花坛,出现在她面前。似乎刚回到学校,没有穿着制服。看样子他在迷宫里费尽全力,正在“呼——呼——”喘气。好不容易注意到在窗边专心看书的维多利加,停下脚步看着她。
维多利加继续忍耐,不肯露出高兴的表情,继续当成没看到。
注意到少年——一弥满脸笑容。维多利加仍旧毫无表情。
一弥慢慢走近,维多利加装出这才注意到脚步声的模样,抬起头来。表情毫无改变,以老太婆般的沙哑声音说:
“什么啊,原来是你。”
“没错。我回来了,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哼”一声转向旁边。
“你真是个没用的家伙、笨蛋、凡人、电话打个不停、简直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你这个家伙到底要打几次电话才高兴?每次只要你一打来,我就必须从寝室爬到那个有电话的房间,还被趁机打针……”
一弥站在窗外,手肘靠在窗边撑着脸,抬头看着生气的维多利加不停抱怨。究竟在生气什么?不可思议看着维多利加的侧脸,这才发现散落在迷你桌上的棒棒糖。
“咦!好漂亮的糖果!”
迅速伸手剥开橘色垂耳兔的包装纸,塞进嘴里。维多利加大叫一声:“啊!”
“怎、怎么啦?”
“那是我最喜欢的兔子糖果!我准备最后才吃……!”
“这是哪门子道理?顺序有什么关系吗?而且所有糖果的味道还不是都一样?”
“……绝交。”
“你明明哭着说过不要绝交。”
“!?”
维多利加的双手使尽吃奶的力气举起厚重的书本,以书角殴打一弥的头。一弥的眼角浮起眼泪,默默不语。
时间已近黄昏,初夏炫目的夕阳映照在花坛中各色花朵上。每一叶花瓣都像被水濡湿,闪闪发亮。
清爽的水蓝色和服挂在窗边,有如窗帘在风中摇晃。看来一弥姐姐所送的和服,经过维多利加的“智慧之泉”,已成为窗帘重新再出发。
又吹来一阵风。
一弥想要说出在苏瓦伦戏院前看到的那个男人——布莱恩.罗斯可的事,却又感到犹豫不决。想起很可能是同名同姓,决定还是不要多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弥总算开口:
“……可是,维多利加。看到你这么生气,就表示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太好了。”
不知为何以高兴的口吻说道。维多利加瞪着他:
“……你在说什么。”
“嗯?”
“被骂还会高兴,你还真是个怪胎。”
一弥急忙解释:
“我、我才不高兴!当然是气得七窍生烟啊。不过一向都是这样啊?昨天的你,浑身没劲,病奄奄的简直像是另一个人,吓死我了。所以……也就是说………我真的很担心。”
“……不过你倒是趁这个机会嚣张起来。竟敢说我坏心眼……”
“这、这样吗?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吗?”
“当然。”
维多利加点点头,“哼”一声转往别的方向,埋首在书堆里。
鲜艳的橘色夕阳照在花坛上。一弥在窗外守候转身的维多利加,看着夕阳照在她的侧脸上,微微透着红光。
在看似还在生气的维多利加前面,一弥像是不知所措般低着头,但还是把夹在腋下的纸包战战兢兢递过去。
“维多利加……?维多利加,给你。”
“……什么?”
“礼物。”
“唔……”
维多利加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一弥,小声说道:
“果然还是拿来了吗……”
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头,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盯着纸包。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