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可是如果每一颗葡萄干都下毒,〈孤儿〉无论选到哪一颗都会死。」
一弥念念有词:
「警官,决定顺序的人是〈大公妃〉。从〈樵夫〉开始,〈大公妃〉。〈死者〉
然后是〈孤儿〉。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我没有吃葡萄干。」
「喔」
「说不定那三个人是共犯,假装把葡萄干吃下去,事实上却连一颗也没有放进嘴
里。一颗葡萄干的体积很小,只要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就看不到了。我认为这样的
话啊!」
一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凝视空中。
站起来打算把三个人一起逮捕的布洛瓦警官问了一句:「嗯,怎么啦?瞧你一脸
蠢相。」一弥很不高兴地回答:
「真没想到会被警官这么说。」
「我是和蠢相最无缘的男人怎么了?」
「我刚才的推论应该是错的。我想起来了!〈樵夫〉和〈大公妃〉只吃了一颗,
只有〈死者〉很贪心地一口吃下五、六颗,还吵着说嘴巴被烫伤了。我的确看到他抓
住整把葡萄干放进嘴里。」
失望的布洛瓦警官用力摇头,刑警们也再度坐好「嗯」陷入沉思。
「这又是怎么回事真是一团混乱。」
「一切又回到原点了,警官。」
有些脸红的一弥也显得无精打采。
默默打盹的维多利加以慵懒的模样慢慢张开眼晴,眨动深邃碧绿的宝石眼眸:
「告诉你,你刚才说的真的很有趣。」
「真的吗?」
一弥的表情不由得亮了起来。
「虽然是很愚蠢的推理,如果能够让你解闷、派上一点用场就好了。」
「唔,真的很愚蠢。还有忘记葡萄干的事吧。」
「咦?为什么?」
一弥诧异回问。布洛瓦警官跑过来,用手势示意他们说话小声一点。
维多利加一边把堆积如山的巧克力糖塞进嘴里,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其实毒下在哪里并不重要。」
「所以说?」
「告诉你,解开谜题的关键就在『整片天空的潮水』所有的答案就在那里。不列
颠大公妃虽然说了一堆假话,倒是说出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证词好了,叫最后的证
人进来吧。」
抱着陶瓷娃娃的布洛瓦警官急忙站起,先嘀咕说句:「唔,看来我的妹妹很享受
这种推理游戏啊。」才大声指示刑警,传唤〈死者〉过来。
维多利加把不知道是第几个巧克力糖塞进嘴里,面带微笑小声说道:
「从〈樵夫〉可爱的行李箱里,拿出香水瓶、小孩的肖像画和虫尸;〈大公妃〉
粗糙简陋的行李箱里,拿出想像中的睡衣和鞋子;然后从〈死者〉应该很高级的行李
箱里,一定会拿出更吓人的东西。」
「吓人的东西?」
「告诉你,恐怕是和他的身分有极大关连的东西。从里面拿出来的吓人东西,应
该能够做为活人与死者交换身分的证据吧」
维多利加喃喃说着神秘的话语,碧绿眼眸又眨了几下。
〈死者〉的身影缓缓从打开的门外出现。
粗壮庞大的身躯、满是髭须的面孔、穿了很久的粗糙背心、沾满泥土的靴子。和
这身服装形成强烈对比,手上拿着一个小型绅士行李箱。
自从打算趁乱逃走被一弥与基甸抓住之后,久经太阳曝晒的胡子脸上就浮现焦躁
神情。如今也是被刑警一左一右架住,还被几个健壮的刑警团团围住,深怕他趁机逃
走。
双肩被人抓住的他似乎觉得受到污辱,不时皱着眉头,听到「坐下!」才勉强地
坐在椅子上。张开双脚、两手抱胸、双眼瞪着布洛瓦警官的模样,就好像在会议上有
什么突发状况。
一弥只觉得他的举动和先前两位证人完全不同基甸和不列颠大公妃,一个是
一进门就东张西望,一个是视若无睹,没有立刻掌握这个房间里的状况。可是〈死者
〉一坐下便抬起头来,似乎立刻找到在房间里发号施令的中心人物。他的眼睛瞪着布
洛瓦警官,还不停抖动倒竖的胡子,仿佛是在威吓。不过布洛瓦警官也直接迎上〈死
者〉的视线。
(可是一一)
注视与布洛瓦警官互瞪的〈死者〉侧脸,一弥暗自心想:
(〈死者〉没有发现)
不由得咕嘟吞下一口口水。
(这里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一弥回头看向坐在角落的可爱红椅子上,抽着烟斗望向〈死者〉的少女美丽
的金发垂落地上、身穿绿色塔夫塔绸洋装、拥有惊人头脑的灰狼维多利加德布洛
瓦。维多利加有如不小心摆设在那里的陶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