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难道她是讨厌被人拉着手吗?但是她好像也没有要松开手的打算。而一弥——
“好痛好痛好痛!肩关节就要被甩得脱臼啦!好痛!”
尽管这样子拼命发出悲鸣,他依然没有放手的打算,一边争执一边往前走去。
“挖出来了!”
拨开周围的泥土后,埋在里面的妮可儿·露露的遗体就被挖了出来。
与此同时——
“呀啊——!”
牧师的妻子发出了裂帛似的悲鸣。她马上抱着孩子们的头大声喊道:
“你们都不要看!啊啊,我的神啊……!”
乌鸦黑色翅膀一边在空中回旋一边把灰暗的影子投影在墓地上。
傍晚时分的阳光默默地照射着众人。
“脖子!脖子被切断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牧师颤抖着喊了起来。
官员们都同时抬起脸看着他。
牧师用手紧紧握着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链坠,不停地摇着头。
枯枝在风中发出了沉钝的声音。
“她是一个贫穷的舞女,听说她病死了才把她埋葬在这里的。记录里也有这样的记载。对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时也有像你们这样的男人……”
“像我们这样的?”
“嗯。是一些穿着华美整洁官员打扮的男人们来我这里办手续的。看样子也不像是家人、朋友和恋人之类的关系。是啊,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那个时候……”
“你说的那个时候,就是一九〇〇年吧。”
听维多利加这么问,牧师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是的。”
维多利加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那恐怕是刊登了奇怪的报纸广告雇用了妮可儿·露露的人们……换句话说,就是科学院的同一批人吧。”
“你们看,这条裙子!”
灵异部的官员们害怕得退后了一步。
他们拼命用手划着十字,有的人甚至还瘫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只有维多利加和布洛瓦侯爵毫不畏惧地观察着墓穴里的状况。
放在里面的,确实是一具头颅和胴体分开的女人遗体。因为时间太久的关系,她生前的美丽活泼和纤细的气质,已经在泥土中永远丧失了。
胴体也完全处于尸蜡化的状态。
被切断的头颅断面实在非常可怕。
过去曾经流行过的向外鼓起成方形的衣袖,衣领上重叠着好几层蕾丝,把腰部束紧的裙子呈现出鼓胀的形状。但是因为布片几近腐烂了,颜色已经无从分辨。
没错。这就跟现在剧场里扮演可可王妃的两名女演员,其中一人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但是跟女演员穿的那种走近一看就知道是用廉价厚布做成的服装不一样,穿在被切断头颅的遗体身上的服装,却是用优质的丝绸和真正的蕾丝做成的。领口上的浮雕胸饰同样充满了奢华的感觉。
那套衣服穿在身上的话就会紧紧把身体束缚起来,行动相当不便。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为舞女的妮可儿·露露会穿在身上的礼裙。
从衣服里伸出来的手指,现在也还活着似的呈现为蓝白色。就好像装饰在剧场人口处的蜡人偶一样。
“这是……”
布洛瓦侯爵用手指抵着下巴说道。
“看起来决不像是以正常方式进行埋葬的尸体啊。就好像是用什么药品故意让尸体发生尸蜡化现象一样。”
“嗯。”
“而关于这方面的科学知识水平,我国的科学院可是号称欧洲第一的……”
“胸口好像被刺伤了!”
仿佛要让他的意识从科学院转移到别处似的,维多利加指着遗体的胸口说道。
虽然因为衣服陈旧变色的关系而很难看得出来,但胸口上的确敞开了一个洞,还残留着深褐色的血迹。
“因为被刺而死亡,然后在人为发生尸蜡化后被砍下了头颅……吗。”
“不过,这边的……头颅可是……!”
布洛瓦侯爵扭曲着冷酷的嘴唇说道:
“已经腐烂了啊。”
“看来的确是这样。”
被切断后放在胴体上面的,是一个女人的头颅。上面还悬垂着一头轻飘飘的金发。但是这头颅却跟胴体不一样,腐败程度已经相当严重,连皮肤也看不出来了。
从腐烂的下巴中,可以看到里面反射出光芒的金牙。
“为什么只有胴体出现了尸蜡化的现象,而头颅却损伤得如此严重啊!”
布洛瓦侯爵站起身摇了摇头,银色的头发也不祥地晃动了起来。
但是维多利加却像是在等待着这个时机似的悄悄伸出了手。
在旁边守候着她的一弥则像是在说“让我来吧”似的制止了维多利加,然后用手碰到了胴体。是这个吗?——他一边用眼神询问维多利加,一边打开了遗体领口处的浮雕胸饰。
放在里面的是一张被折叠成小块的纸片。
维多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