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她正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僧侣的服装。黑色的布料圈圈卷于身上,她单手手掌向上,摆出了仿佛是东方贤者一般的姿势……然后因为踩到了过长的下摆,而再次摔倒了。
「哇,老师!」
「被骂了……呜呜,只有我,被骂了……!」
「就算因为被骂了,但也不能因此而猛踢毫无关系的我的小腿啊。真是毫无道理的行为。再说了,身为老师就应该作为学生的样本……好痛!」
「因为,不认识的女人被学生们包围着不知道去哪了,索菲踩着摔倒的我逃走了,然后就只有我一个人被带到了校长室去,被校长施以暴言……」
「不,校长说的都是十分正确的。完全不是暴言。好痛!」
「马、马被拿走了……」
一弥再度张开了嘴,打算如同校长一般进行正确的说教……但是他突然闭上了嘴。
走在垂头丧气的塞西尔老师身边,与她并排走了起来。
「那个,小姐。」
「什么,久城同学?」
「虽然可能有点多此一举……僧侣的服装,那个,非常适合您。」
「哎呀,真是的!」
她的心情稍微转晴了。
但是一弥也只是安心了一会儿,这次塞西尔则是满面笑容地,依然是狠狠地踢向了他的小腿。
「好痛!所以说,为什么无论是生气还是笑着的时候都要踢我的小腿啊。太横暴了。我要坚决抗议。老师!」
「总觉得渐渐变得有精神了!」
「太好了。」
「好咧,久城同学!现在就两个人一起去索菲那儿吧,要把那匹黑马给抢过来。」
「为、为什么啊?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那可是昨晚两个人一起熬夜做出来的啊。我们从以前开始就关系很好,所以就想今年也一起戴马头的。在画马头的时候两个人都捧腹大笑了啊。但、但是,只有我的白马被校长给没收了……」
「说的话完全不合逻辑……」
「久城同学,让我来告诉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吧。」
正不断地勇猛地踩在雪地上向前走的塞西尔老师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用食指推了推圆眼镜,正当一弥觉得她摆出了教师的威严,一脸严肃的时候,她却这样说道,
「在友情中最为重要的事物是双方之间的平衡。所以,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你在说什么啊。绝对不是这样的,这完全不利于教育、啊……哇,不要这么用力地拉啦,塞西尔老师!手、手要断了!」
「现在立刻对男生宿舍进行突然袭击,哎、哎、哦!」
「不要!我不想做这种事……而且、而且、我……」
即使正被狠狠地拽着手臂小跑着向前走去,他仍然转过了脑袋,留恋地看着远处。
白色闪耀的法式庭院。在这片宽广的校园的彼方,能够看到一座灰色的石塔。
安静又冰冷,只是屹立在那儿,自中世纪流传而下的知识的殿堂。
图书馆塔——
在其最上层的广阔的充满着绿色的植物园。今天她也一定一如往常地在阅读着摊在地板上的书海,脸颊因为点心而膨胀着,他那比宝物还要珍贵的重要的朋友。一弥的胸口以他自己都惊讶地如同小动物一般,但却无法止住地疼痛着,“啾”地轻鸣了一声。
明明每天都会见面。
但今天早上也想见到你……
(这是怎么回事呢。虽然不是很明白……啊,好痛!)
塞西尔老师用着仿佛会将手臂从肩膀上拽下来的力道拉扯着他,一弥再次发出了悲鸣,摇摇晃晃地向着男生宿舍跑去。
倾泻而下的光芒虽然非常刺眼,但同时却也惊人地温暖。
小亭子的顶上也积满了散发着银光的白雪。
喷泉早已结冰,正中的女神像仿佛是由冰雕成一般透明,散发着光芒。
候鸟拍打着翅膀,慢慢地飞到了两人的前头。
打开了男生宿舍一楼厨房的门,冲进房间内的一弥与塞西尔老师同时「啊?」「喂!」地叫出了声,跳了起来。
一弥的表情因为兴奋而散发着光彩。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很不愉快的表情就仿佛被燃成灰烬的纸一般被风吹散在空中。他带着满面的笑容说道,
「维多利加!什么啊,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差点就要为了找你而找遍整个校园了呢。今天早上的我运气真是好啊。」
他带着帝国军人的三男所不该有的表情,高兴地仿佛随时都会哼起歌来,带着重重的脚步声,向着如同盛开的大朵蔷薇一般坐于椅子上的维多利加大步走去。
而塞西尔老师在看到头戴黑马的头饰的索菲时,便怒气冲冲地大叫道,
「背叛者,你这个犹大!」
「哎,犹大?塞西尔,你又打扮得这么好玩在玩么。」
「犹大……犹大……」
「啊哈哈。你啊,真是的,总是这么夸大呢。再说了,是你自己摔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