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加!”
“嗯……”
维多利加以电动人偶般的不自然动作缓缓转过头来。
然后默默地接过了那个小盒子。
她的这番举止,看起来就像正在接受什么极具名誉的封赏似的。
在那有如瓷器般白皙的脸颊肌肤上,也呈现出了明确的红晕。她用自己的手指轻轻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
出现在盒子里面的,是一个金色的圆形物体。
那是模仿金币的外形做成的一个吊坠。
维多利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
那是今年夏天——也就是夏至当晚发生的事。为了替母狼柯蒂丽亚洗脱罪名,他们来到了位于深山里的〈无名村〉,跟躲在那里的真犯人展开了对决。那条村子已经被烧毁了。尽管维多利加平安无事地逃了出来,但是却为了挽救既是仆人也是保护自己的骑士的一弥,她却永远失去了柯蒂丽亚送给她的非常重要的吊坠,让它掉进了断崖下面的深渊里……
——过去,由母狼亲手交给小狼的、作为爱之证明的那个金色吊坠,在所有活人都完全死绝后的遥远未来,是不是也会一直沉睡在断崖下的某处呢?
维多利加露出了眺望远方的眼神。然后,她又一言不发地把内心那无比复杂的、既充满了悲伤、同时也渗透着深沉爱念的感情强行压了下去。她以吊坠为代价救回了这个骑士,而这个骑士又送给自己一个非常相似的吊坠。
她缓缓抬起头说道:
“谢谢你,久城。
“……嗯。”
“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咦咦?”
“总而言之,你是个善良的男人。过去的我曾经把人的善良看成是放弃智慧的表现,并且对此抱有强烈的蔑视……”
“我说,你啊。如果不想要的话……”
脸上被“啪”地扇了一巴掌,一弥马上发出了“好痛……”的苦闷呻吟声。
维多利加完全没有在意拼命喊痛的一弥,只是默默地把吊坠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全身都覆盖着绿色的塔夫绸和茶色的蕾丝,看起来就像冬季枯萎的森林一般的姿态。挂在她脖子上的金币,陡然间就像照耀着森林的太阳似的开始散发出炫目的光辉。
“实际上,要长期维持善良的状态,也是需要某种程度的智慧的吧。因为只有智慧才是使人类得以成其为人类的燃料。”
“你突然间怎么了啊?”
“并非别人,正是你教会了我这一点啊。唔……”
面对满脸疑惑地以侧眼注视着自己的一弥,维多利加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暖炉里的火苗发出了“啪啦”的响声。
一弥以怀疑的口吻小声问道:
“难道,你是在称赞我?”
“哼!难道你觉得我已经老糊涂到会称赞你的地步了么?比起这个,久城……”
说到这里,维多利加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人偶小屋上,还很着迷地玩了起来。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向在身旁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一弥瞥了一眼,说道:
“你啊,正如你估计的那样,我今天刚满十五岁。”
“啊,嗯……你说是我估计吗?实际上这都是塞西尔老师告诉我的啦。那个……”
“跟十四岁的时候一样,我还是觉得非常郁闷。”
“当我在苏瓦伦准备买圣诞礼物的时候,老师她就说……咦,你、刚才说很郁闷?说起来,我还要给琉璃写回信呢……而且还必须学习法语、德语和拉丁语。在冬季休假的期间,我要尽可能努力……那个……啊啊,无论如何我也是逃不出这个陷阱的吧……”
就在他半弯着腰想要溜掉的时候,裤子已经被维多利加紧紧抓住,一弥只好老实地放弃了抵抗。
维多利加以老妇人般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威吓地说道:
“我现在想要的是十五个谜,久城。”
“十五个!?啊哈哈,讨厌啦。你是开玩笑的吧,维多利加……?”
“我可没有老糊涂到开玩笑的地步!”
“这跟老糊涂完全没有关系吧,那个……真的……而且外面也很冷啊……再说,学园里除了我和你之外就没有别的学生了啊。校长和理事长也回家去了,剩下的职员就只有寨西尔老师和那个舍监,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无法地带……所以……呜呜,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哼,知道就好,你这个不像话的家伙。”
“维多利加……我说你啊,那个……”
“你明知道除了听我的话之外就别无选择了,却总是要在答应之前磨磨蹭蹭的,这可是你无可救药的坏习惯之一啊,久城。”
“呜呜……”
“好了,你快去呢。趁这股郁闷还没压得我透小过气之前!”
“知道啦,真是的!”
一弥低垂着肩膀,一脸沮丧地离开厂维多利加的糖果小屋。
他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
玄关那边传来了“啪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