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来都会有危险!”
……原来如此。
侵蚀着这个身体的饥饿感,准确说来并不是饥饿。
原本维持着这个身体的东西,需要通过某种手段来维持住肉体的构造。
但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等的技术。
结果,从志贵君的身体分离出来以后,为了补充并维持这个形态,需要从外部获得新的情报。
也即是说,这并不是饥饿这么单纯的事情。
存在的崩坏。
向着完全混沌的回归。
以及,阻止其发生的手段。
为了维持这个身体———为了保持人类的形态不会回归混沌,便需要补给相近的存在概念。
———这就是吃人。
啊啊……我果然是不去杀人就无法存活的,怪物———
“……但是,说到底,是你把自己那些贫弱知识中半调子的魔术教给远野君,才造成这种状况吧。”
面对希耶尔的视线,阿尔凯特像是感到畏惧似的退了半步。
“是!希耶尔!我这是为志贵着想!”
“……结果就是这样吧?
我很期待秋叶会怎么接受你的说明。”
希耶尔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怎、怎么会……。志贵你也说点什么啊。”
“算了,阿尔凯特也是为我着想才会这么做的……”
“……啊啊。”
……真让人羡慕。
相互间不存在任何嫌恶的人们,在嘴上争吵着。
我曾经也和明美这样争吵过。
为什么,眼前的三个人要让我看到如此残酷的光景。
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
早晨起身,和家人一起吃早餐,去到学校,上课,和朋友聊天,回家,和家人吃晚餐,睡觉。
无聊,没有任何意义的日常风景。
有母亲在身边,有明美在身边。这样的景色也会变得不同寻常。
现在的我从心底祈求着,这种无法实现的愿望。不曾失去便不会发觉到的,没有意义的,同时也是最大的愿望。
为什么,他们……要让我看到呢……
我从口袋里取出短刀,向志贵君丢了过去。正如我所预想的一样,阿尔凯特伸手接了过去。
然后将短刀递给了志贵君。
然后阿尔凯特和希耶尔两个人默默地向后退了半步。
看来是想让这个病人一般脸色苍白的志贵君做我的对手。
“让人类做我的对手吗?”
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摘下了眼镜。
“———群青色的……眼睛?”
极其冷漠,极其不祥的双眼。恍如光源一般,魅惑的眼瞳。和直视阿尔凯特红色眼瞳一般的感触残留在了心底。
突然,我体内的兽群爆发了。
如同,被群青色的魔眼诱发起来一般,下意识地理解到了危险。
生存本能。
本能稼动起来。
但是,却被我强行压抑住。兽群狂暴了片刻,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看来通过这几个小时的熟悉,我已经掌握了一些支配的技巧。
志贵君用冷漠的眼神,默默地看着我。
“你以为用那么小的一柄短刀,就能够杀死我吗。”
我刻意地挑拨道———
他果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凝视着我。
这种狙定猎物的野兽一般的感觉,只是我的错觉吗。
“……你说点什么好不好!”
我向前冲去。
身体是如此轻快。周围的景色向身后飞速流去。
这是单纯而又强大的肉体能力。
我握紧右手。
坚硬的,如同岩石一般的拳。
被这个身体挥出的一拳击中,普通人毫无疑问会死掉。我很清楚这种力量的程度,因此刻意保留了力量。因为我不想再去杀人了。
我感觉到志贵君闪过了这一拳,并将短刀刺了过来。
……不过,这么小的短刀不可能将我杀死。
所以没有闪避的必要。
我希望至少对方能够更认真一些。
短刀刺入了我的胸膛。
然后———
———便是染透心底的冰冷感觉。
“啊……”
在感觉到被刺的瞬间,我理解到了自己的消失。这恐怕是,绝对是致命伤。绝对没有可能存活下来。
意识渐渐扩散开来,渐渐融入了黑暗。
没有痛楚真是一种救赎。就连痛苦的心情———
突然———
我的身体跃动起来,爆发起来。
由于失去了发布号令的我,构成身体的兽群疯狂起来。
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被放开时一般的强烈。
饥渴的黑色兽群———或熊或虎或狮或狼或蛟,以及其它不知名的生物,如同公园的喷水池一般从我的身体中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