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指责丈夫:“做那种东西给儿子,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不过象山也有象山的说辞:“那是因为他说将来想继承炼金术师的事业,当然要让他先做一些功课啊!”他也说得理直气壮,所以这天的晚餐显得比平常还热闹。
惠用双手小心地捧着圆筒形的透明玻璃瓶,而里面装的则是从烧杯移动过来的人工生命体。
这个只有十五公分高、呈现少女形体的生命,其表情之丰富令人惊讶。那对大而尖的双耳,就像小狗的耳朵般,看起来非常可爱。仔细看的时候,那双像芝菻颗粒般的眼睛,还一闪一闪地眨着。
当惠像这样靠近端详时,人工生命体就会拼命地做着用手指去点玻璃瓶的动作。等惠突然发现的时候,才察觉她是用手指触摸着自己反映在弯曲瓶身内侧、对她来说相当庞大的脸庞。
他完全不理会还在为某种议题争执不休的父母,悄悄地躲进二楼的房间里。他把玻璃瓶放在书桌上,小小的人工生命体显得十分开心,在瓶子里转来转去。在她每一次转动时,那头祖母绿色的长发,就会随之摇摆,好像一张旗子般飘扬。
“牧子妹妹,你好吗……”
过了好几天后,在一个暑热的八月早晨,御厨象山把脸靠近玻璃瓶,用非常温柔而撒娇的声音问道。在瓶子里的小小人工生命体,对这个问候她的创造主似乎不怎么喜欢,反倒把脸转到别处去。
“你不要随便跑进别人的房间啊……还有,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取什么牧子之类的名字!”惠的声音从父亲身后传过来。
“名字是需要的吧!名字——”象山说着。
“所以说,名字我会帮她取的……她根本就不适合叫什么牧子的!”
“牧子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啊?”象山问道。
“牧子这名字哪里好啊?”惠也不甘示弱地回嘴。
“呃……”象山当然没办法说出口,这其实是他中学时代喜欢的女孩名字,因而一时语塞。
惠用力地把身形庞大的父亲推出房间外。
“你有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啊?”象山说着。
“谢谢你,不过名字我白己会取。”惠如此说道,就把门关上了。
惠心想——的确是该取个名字了。
这几天来,他尽其所能地照顾这个小小的生命体。一天里他会去象山的实验室两次,每天一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跑到书桌前,确认玻璃瓶中的状况。把玻璃瓶倾斜,将人工生命体移到比较大的宽口烧杯里,再把瓶子清洗干净,然后换上新的培养液。到了晚上则另外有晚上的工作,他会利用向妈妈借来的台灯,点起小灯泡为她取暖。
不过母亲总觉得十分不安,她是担心着“即使她只有十五公分,不过身形仍是一个全裸少女,这样一个人工生命体,将会对思春期的少年造成多少的不良影响”,要克服这一点,她恐怕得承受不少辛劳。
事实也确实如她预想,惠用小学时候买的学习杂志里头附赠的放大镜,把这个可爱的小人工生命体,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放大,看得他整个人血脉贲张、喘息不已。不过他很快就因为罪恶感而停止了这个举动,因为小妖精对他百分百地信赖,总是以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神从放大镜的另一头注视着惠。
典子后来还是决定,不再对人工生命体的事做出任何意见。毕竟才刚发生了教唆杀人的魔法草事件,她觉得嘴巴还是不要太叨念比较好。
惠一整天都坐在装人工生命体的瓶子前。因为他希望这个少女人工生命体可以快点学会怎么说话。
他取出大约像扑克牌一样大、上面印着英文字母的卡片,这是小学时候家人买给他的英文学习用教材,不过他一次都没用过。
他用手拿起A的卡片,面向玻璃瓶,然后大声地念出“A”。他想:小生命体一定可以穿越液体,听到他的声音。
玻璃瓶里的少女,边歪着头,边望着卡片。
“A——”惠再念一次。
结果,小人工生命体突然啪地张开双脚,两手则分别紧贴在大腿上。
一时之间,他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于是他试着把卡片藏起来。结果人工生命体则把双腿合拢,并且在瓶子里转了一圈。他再一次秀出卡片,人工生命体又啪地打开双腿。
“哈哈哈哈——”惠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这个……太厉害了!”惠低语着。随即他又对人工生命体秀出了另一张卡片。
“B——”
不过,人工生命体只是一脸疑惑地漂浮着,B对她来说似乎太难了。于是,惠又拿出了另一张卡片。
“C——”人工生命体则在玻璃瓶里做出弓的弯曲形状。
几个小时之后,惠和人工生命体都累到不行了。
惠仰躺着,望着房间里的天花板,暂时陷入思考之中。
“对了。”他起身。在玩英文字母游戏的当中,他突然想到人工生命体的名字。
他取出了A的卡片和N的卡片。然后用食指轻轻敲点着玻璃瓶,悠游水中的少女人工生命体,反应有如飞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