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那个废墟里被你们强迫脱光衣服咧!」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
「你还抢定我最喜欢的橡皮擦。」
「那不是小时候的事了吗?」
「当我在躺椅上发呆时,突然就想起了这些事,以前我都被你欺负。」
「是吗?我觉得那样只是在跟你玩啊?」
「我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颠倒过来。」
「是从小学三年级左右吧!你开始使用暴力,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被你欺负到现在。」
「我也只是在跟你玩啊。」
「我在小学毕业之前一直被你欺负,欺负人的那一方,应该不觉得是在欺负人吧!」
「你是被四班那些家伙欺负吧!所以才会逃来这里。」
「他们对我说『你可以出去啊!』现在他们应该觉得大快人心吧!」
纪之突然想起出来之前和和泉交会的眼神。
「他们可能已经後悔了,应该没想到你真的会出去吧!不用担心你会还嘴,把你当作玩具。这和你那个家没两样吧!」
纪之满脸不悦地瞪著苍井。
「我会尽快离开那种家的,等我能自食其力的时候。」
「为什么不想马上离开?是因为没有生活能力,才要乖乖听话吗?但是即使等你会赚钱以後,也不见得会想要离开,你那个母亲应该不会让你定吧!」
「她常说『等你这家伙翅膀长硬了以後,随便要做什么都好』。」
「中学时为了分配暑假作业,我好像去过你的房间吧?当时你妈瞪著我,一定以为我是要去抢走她宝贝儿子的吧!」
「少来了,她从来没把我当作是宝贝儿子。」
「是吗?那就是宝贝宠物,用来牵出去散步时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过得很幸福。在家里你要顺从她,以满足她的欲望,也就是攻击家族中最弱小的成员以满足自我。」
「這种情况已经快要结束了,我再忍耐几年就好了。」
「你想想看吧!不管你要找份稳定的工作或是去租房子,都还是需要父母做保证人,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是亲子关系会一辈子跟著你。」
「我从以前到现在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如果说想搬出去的话,她应该会做我的保证人吧!而且我父亲也可以做保证人。」
「我也不知道。早上去晨跑的时候偶尔会碰到要去上班的伯父,他是个好人呢!是个能默默忍受一切的人。但是你们家还是由你那个母亲作主吧?你爸是个没主见的人,所以不管怎样,你要出去一个人生活还是得你妈同意,我敢说她是一定不会让你出去的。」
「一定会的,而且我不觉得她会管我管到那时候。」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欺负人的那一方是不会觉得自己在欺负人的。她让你去上学去上补习班,也让你三餐温饱,表面上过著和一般人相同的生活,她也认为自己有尽到作母亲的责任。所以如果你说想要搬出去,她会因为担心而不让你一个人生活,应该还会大言不惭地说『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之类的话吧?她就是这样的人。」
纪之的脸一下子刷白,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让苦涩的胃液往上冒。
「即使勉强搬出来,她也一定会每天打电话给你,说什么『我很爱你,我一直在担心你喔!』这样哭哭啼啼以得到自我满足。甚至还会去你公司,跟你的主管说麻烦照顾我儿子之类的话,并哭著说你最近都没有回家。她会以其他形式得到自我满足,而你仍然是她的玩具。」
纪之在黑暗中颤抖,这股厌恶感比黑暗还强烈。
「周围的人应该会对躲避母亲的你这样建议吧!说什么她毕竟是你母亲,是她生下你的啊!
天下难道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吗?她不是也让你去上学去补习吗?她是无可取代的家人,请珍惜你的家人。」
纪之发出呻吟,世上的大道理都是些不负责任的屁话!
珍惜家人吧!因为你们是同一个团体,周围的人都是敌人。然而这个城市的人也属於同一个团体,所以就团结一致吧!因为周围部是敌人。然而这个国家的人也属於同一个团体,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
但是其他国家是敌人,我们一起杀死敌人吧!战争时杀死其他国家的人是正确的行为。世界上有许多的团体,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扭曲。
「虽然我们现在身处相同的地方,但是我是为了奋战才在这里,而你却是为了逃避而来到这里。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
等纪之回过神後,发现自己已经握住苍井的手,苍井也无言地握了回去。
「对,你说得没错。」
纪之的思绪豁然开朗。不愿违逆自己感觉的结果,就是永远置身在这黑暗里。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走吧!」
苍井拍了拍纪之的背,站了起来。
「去哪里?」
「回去啊!一直待在这里也没有用。」
苍井迈开脚步,当她穿过柱子区後,便进入隔问墙的内侧。
内侧有一扇夹住便鞋的半掩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