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但确实在进行变化,虽然需要花上时间,但总有一天连得上「ODE」。只要能由她自己主动吸血鬼的话——)
但是。
(……我实在没办法信任她。)
是因为她无法连结「ODE」吗?
辽子摇摇头,对于无法信任同伴、无法信任「TheOne」的自己感到焦躁,同时起身。
她准备前往下一个工作,同时心想:虽说会这样想也是无可奈何,但这是由于自己尚未完全变化成「TheOne」的缘故。只要成为完全的「TheOne」,就不会有怀疑同伴这种事发生了。到时就不会为这种无聊小事烦恼,就能够永远品尝并非孤独一人的满足感了。
真想早点成为完全的「TheOne」。
那是所有人成为一体同心的家人的真正天堂、乌托邦。
5(冲也)
房间里有如被放进了一头熊,四处散落着破坏的爪痕,但美作冲也的双眼却看不见破碎的花瓶、开了洞的墙壁,也看不见从撕裂的窗帘间射入的朝阳。
现在他眼里看见的,只有摊开在桌上的铝箔纸、吸管,以及左手里握着的、包在望胶袋里的未拆封针筒。
将那支针筒交给冲也的朋友——至少他以前是如此坚信——是这么告诉冲也的:毒品是用来吸的。当然,就算要用吞的或是咬的也可以,也有人含在嘴里或敷在额头上。但是不可以拿来注射。若是依赖针筒的话,那就不叫吸毒,而是前往假天堂、真地狱的特快列车的车票。告诉冲也这些的外国朋友还这么说:针筒象征男人的那话儿,只有没老二的没出息家伙才会让针筒刺进去。在这位友人的国家里有一种被称为「注射室」的场所,在那个地方,国家会合法提供海洛因给麻药中毒者。用针筒。为什么?是为了不让麻药和疾病蔓延开来。为了不让哪个没骨气的家伙在同伴圈里传用那一支针筒导致疾病蔓延,国家特地强行介入这档事,冲也的友人很讨厌那种地方,将其称作「去势室」,并且蔑视所有没老二的没骨气家伙——不管是原本有但不知舍弃到哪去的,还是原本就没有的家伙。而友人究竟是因为以那些人为生所以才蔑视他们,抑或因为瞧不起他们才以那些人为生,冲也就不得而之了。但这些事并非重点,重要的是,只要一用针筒就完了。那么一来,不是搭上通往假天堂、真地狱的特快列车,就只能当个没骨气的家伙,成为他人的饵食了。因此冲也尽管吸食过毒品,却从来没有利用过静脉注射,今后也不打算利用。他承认,他确实是染上了毒瘾,但那只是轻度的,而且人可以凭意志力更生,无论几次都能重新来过。
(没错,我的人生能够重新来过。)
他凝视着塑胶袋里包着的针筒。
就某种意义来说,这个带给冲也人生的转机。在这支针筒交到他手中之前,他深信那位朋友才是真正有才华的人,足以被称为伟大的杰出人士,是拯救了世界——主要是冲也的世界——的超人领导者。但就在某一天,当他被那位朋友叫出去,朋友给他看了一张年轻日本女性的照片,告诉他那名女性所在之处,希望他将那位女性带到朋友面前时,冲也内心有某样东西发出声音碎裂了。再不然你就用这个——当针筒交到他手中时,他原本深信绝不会坏、会守护自己内心的壳,轻而易举地碎裂了。
冲也询问:
「……你想在那部影片里起用她吗?希望我去说服她?」
「是啊。你们都是日本人,再说,靠你的脸应该轻松就能办到吧?」
于是冲也的朋友表示:「我并没有种族歧视。」肤色和出生的国家究竟代表了什么?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以我不会凭种族挑选女演员。重要的是拍出影片、提供到全世界,让全世界得知世上的真相。世界上的确有着黑暗又肮脏的部分,若避而不视就无法期望会有真正的成长。而一定得有个人出来传达「世界上黑暗又肮脏的部分」,这正是我们……简单来说,就是你和我的工作。是的,他拍的影片就是一般人口中的「snufffilm」,但冲也的友人无疑以自己的工作自豪,而那样的画面也确实对冲也造成冲击。是啊,朋友对年轻的冲也这么说。怎么样?很厉害吧?当然,残忍的画面部是CG效果——这是理所当然的嘛——但也够写实了吧?让人感觉不出是CG吧?这就是真正的影像力。而运用这些来让世间知道世界的真相,是我们……也就是你和我这种人的使命——
冲也的友人虽然蔑视没骨气的家伙、以他们为生,但也对没骨气的人充满爱情。对于让自己的事业得以成立的无骨毒虫们,付诸了一般小孩子倾注在昆虫身上般的爱情。而当时年轻的冲也——平日总想成为像自己父母般的伟大演员,深信他的爱情是善意的,相信他所说的话,以及他口中的「影像之力」。
但遇见友人时,他内心形成的壳,却在对方叫自己带与自己同国家的人去,并将针筒递给他时破碎了。
冲也原本就算是较冷淡的人,一旦壳碎裂,对友人的狂热也转瞬间消失了。
如今友人的一切言行全都十分可疑。
(啊啊,最可疑的是CG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