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为什么会相信谣言?明明就算是事实,有时也会有不想承认的事--面向通过教室窗户可以看见的黄昏色彩天空,一条京介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距离下堂课还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的研习课教室里,洋溢着毫无紧张感的气氛。因志趣相投而聚集成为小团体的研习生们,正兴高采烈地聊天。声音较大的一个团体从刚刚开始谈论的内容,就算没有偷听的意思,还是恣意穿过京介的听觉。像是某位教官好像正和某人交往,或实战技术情报中心播音小姐麻理的真正职业似乎是AV女优等等,对于他们因为那些话题,而像人生颠倒过来般大肆喧闹的热情,京介没有办法理解。
微风使得香菸的烟雾缓缓飘荡,烟灰无力地掉落在制服的胸口位置。当京介以缓慢的动作拨开烟灰时,可以听见在背后那个把人当笨蛋的鼻息声。
「啊,动了。因为你都不太移动,所以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坐在旁边位子上的双胞胎妹妹丰花,露出讽刺般的笑容看着京介。丰花剧烈甩动着两耳上绑成两条的发束,傲慢地耸耸肩。
「休息时间的京介,给人只有六分之一左右的灵魂在运作的感觉,眼神真是虚无飘渺啊。不过就是因为在课堂中,才会让人没干劲啦。但是你呀,要是不好好振作,就不能成为优秀的术者唷!」
将桌上散落的零嘴一把抓起,并放进嘴里的丰花如此说道。虽然在零嘴堆的旁边正摊开一本上课用的术书,但她似乎没有预习下堂课程的意思。她在那份证据上记录和课程毫无关系的算式。而那好像也和在一般初中里所学到的数学公式有所不同。
「这个?呵呵呵,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发现京介的视线,丰花得意洋洋的挺起平坦的胸膛。虽然他们长得像母亲,因此只要除去头发和服装,就是外表十分相像的双胞胎兄妹,但性格和情感表现上却呈现一百八十度的差异。丰花不但不能维持相同的表情十秒钟,也没办法乖乖的待上三秒钟以上。而京介则不但会忘了呼吸两分钟左右,就算再这样忘记呼吸就会死掉,他也做好到时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觉悟。
丰花用手掌拍打术书,用力地哼出鼻息。
「这个呢,是计算我们完成研习,成为正式矫正术者后,一年内可以获得多少的酬劳。
用困难的词汇来说,就是年收入的意思。」
「嗯--」
「预计从那时起一年内的零食费和服装费,这些再以困难的词汇来说就是支出,然后试着相减一下。我想不知道手边会剩下多少钱,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喔,京介。是透支,透支耶!」
「喔。」
「你喔什么啊,再喔可就伤脑筋了!我这样还是计算年收入多一点的状况耶。矫正术者的工作程度会让基本酬劳更优渥吧?我都以一天净化一百次闭塞为前提来计算了,却还是透支耶!」
根据统计,一名矫正术者一年内进行的净化工作平均是五十件──虽然这是以一个星期里有没有一次的比例来计算,但丰花可怕的地方,并不是预计一天有一百件净化工作,而是即使如此支出还是超出收入的散财方式。如果再进一步加上一点,就是把术书当作酬劳的计算用纸这件事了。若是追问这点,她本人铁定会说出「钱比研读法术更重要」这种话。
丰花大大的眼眸中寄宿着认真的光芒,歪着头思考。
「喂,京介,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做才能让生活和存款簿都源源不绝啊?」
「怎么做都无所谓。」
「这话是什么意思嘛!实在没办法继绩跟你说下去了。真不敢相信像你这种没有上进心的人,竟然会是我的双胞胎亲哥哥。把血还来!」
丰花横眉竖眼说完后,又开始大肆咀嚼零食。两颊鼓胀,嘴唇还塞着巧克力棒的丰花发着牢骚,又重回计算的工作。
然而就在此时,正在讨论谣传的一个团体里,响起一阵盛大的欢呼声。研习生们充满兴奋气息的说话声,格外大声地传进京介耳中。
「咦--这谣言是真的吗?」
「是真的啦!我是从去年毕业的学长那边听来的。在七年前,有个成绩非常差的研习生,教官们也都放弃他了,但某天出现一只小精灵,说要把力量借给那个家伙。结果,那名研习生在毕业考试中好像就取得第一名的样子。」
巧克力棒在丰花的嘴里发出杀人般的破坏声响后碎裂开来。丰花踢开桌椅站起来,朝着那个团体的方向莽撞地走近。京介将香菸丢出窗外,叹息时顺便打了个大哈欠。
「喂!你们几个刚刚有说到第一名吧?」
「是说了」
丰花一开口询问,研习生们就停止谈话,惊讶得睁大眼睛。会对同期的丰花使用敬语,单纯只是因为受制于现在她全身上下散发的执着气息吧。
不知是有什么意义,丰花在抬头看着天花板露出满意的微笑后,大声地说出几乎完全是自己的自言自语:
「--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条规定,以第一名完成研习的术者,首年度基本薪资也会比其他人高。基本薪资改变了,年收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