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是那里,每个学生多多少少都有点兴奋的气息。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当然就是文化祭。就如同在文化祭时,时而生气、欢笑或哭泣,所有人都尽情狂欢。对于这件不过是学校活动之一的事情,京介甚至开始感受到威胁感了。
「你看这些,是饯别时拿到的喔。」
丰花走到京介的身旁,让他看到手中捧著的塑胶袋。袋子里放著好几个透明塑胶盒,里面似乎全都是大阪烧。
「虽然无法参加班上的摊位活动感觉很寂寞,但是这个部分,我要在警戒委员的工作上加油了。」
丰花打开一个塑胶盒,吸著鼻水说道:
「这么一来,我不但能报答所有以笑容为我送行的人,也是为了所有的虹高学生……啊啊,总觉得接下了一件好差事啊。」
「你就加油吧。」
「你不要说这种活像事不关己的话啦,京介你也要加油啊。」
丰花眼眶中所有的泪水消失殆尽,竖起了眉毛。而她从塑胶盒中取出的大阪烧,则带著沾满泥土般十分惊人的色彩。
「京介,你不用跟自己班上的同学说一声吗?就算你是再不合群的人,在文化祭的时候应该也会负责什么工作吧?」
「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
「因为没人会对我有所期待。」
「思……」
虽然丰花嘟起嘴巴几秒钟,但马上放松脸颊说道:
「不过太好了,因为靠这份委托,你就可以得到期待了。啊,京介你也要吃大阪烧吗?反正你一定没吃早餐吧。」
「我不要。」
「要是你饿昏我可不管喔,因为我们要积极工作到最后一天!」
丰花气势凌人地咬下手中的大阪烧,然後喃喃说了一句「好奇怪的味道」。
从校门口到走廊,在全部染上文化祭色彩的校园里,只有保健室依然还维持正常的内
在房间最里面的三张病床上,只有一张被人占据著。原本备置的薄棉被堆成洞穴的形状,从内部响起抽噎的哭泣声。
当丰花向保健室老师询问「我想和被害的男同学说话,应该没问题吧」时,保健室老师以厌烦的表情说道:
「伤口本身是轻微的扭伤,所以行走方面完全不成问题。问题是精神上的打击。你们如果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帮忙安抚他一下?」
保健室老师说完这些话,就以有事要到办公室为由离开了保健室。
丰花大步走近病床的方向。京介则在梢远的位置,看著保健室的公布栏。跃动在「吸菸造成的实际伤害,肺部会变成这样黑漆漆的!」及「吸胶所造成的实际伤害,牙齿会变成这样破破烂烂的!」这些标题上的,是加上真实彩色照片的公告海报。
京介心想,看到这些还会去抽菸或吸胶的家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种挑战者吧?话虽如此,京介看到这样的公告海报时,对於想变回抽菸者的心情也没有产生变化。
「早安,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喔。」
听到丰花的说话声,在棉被底下的男学生露出流满泪水的脸庞。但男学生马上把脸缩回去,再次开始发出死气沉沉的声音。
「好痛喔,我没办法定路了啦!」
「老师说你走路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啊。」
「痛死了,我没办法走路啦!」
男学生无视於丰花所说的话继续哭泣。丰花从被子上方轻轻拍著男学生,对他说:
「我想…请你详细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
「痛死了,我没办法走路了啦!」
「你很痛吧?不过已经没事了,我们两个会逮捕让你遭受这种待遇的家伙,因为我们是文化祭专门特别警戒委员!」
「好痛喔,我没办法走路了啦!」
「放心,你可以走路的。」
「我说我真的没办法走啦!」
男学生的声音突然狂暴起来。
「因为有很严重的瘀青,所以才不能移动。那个保健室老师是个庸医,我就是知道!」
「我明白了。那么,我就代替无法行走的你去报仇。所以,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才不要!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这里了。外面好可怕,我的相机也坏恶劣。」
男学生连同棉被,开始全身颤抖。
病床悲惨地嘎嘎作响,阴郁的气氛随著震动,在保健室里扩散开来。叹了一口气的丰花,走回京介身边。
「该怎么办?我没办法更温柔的对待他耶。」
「我也没办法。」
「那就不得已,用震撼疗法来对付他咯。京介,交给你啦。」
丰花用下颚指著堆成一团的棉被,发出命令。虽然心中百般不愿意,但对京介而言,他也不是来保健室进行哭声监赏的。京介定近病床边,将手搭在棉被上,一口气掀开来。
在床上抱起膝盖缩成一团的男学生,发出类似警铃般的惊声尖叫。男学生的额头上贴著药用贴布,制服底下的左脚踝被绷带薄薄地缠绕著。
「让我看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