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又烦恼的,如果一整天部喧闹不已,差不多也该累到想睡了吧。京介想著这些事情,偷偷看了丰花的笔记本。
上面写著「让犯人重回现场的作战」。就像纵火犯会重回火灾现场那样,丰花似乎是认为笠冈理保及窃贼,今天晚上或许又会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半夜十二点时,是在第一校舍楼楼梯间。接著到早上之前,要巡视遭窃的教室及体育馆等地。这样的预定计画就写在笔记本里。丰花依旧潦草难看的文字,京介没什么自信地整个看完了。
虽然并不是赞同那顷作战,但京介想了想,还是到校园走动巡视一下吧。因此他站了起来。等转过一圈回来之后,再把丰花叫起来拿回睡袋。他心想自己若要休息,到时候再开始也没关系。京介只带著玲洗树树枝,关掉房间的电灯后走到走廊上。而丰花嘴里正说著不太高兴的梦话。
京介首先移动到第一校舍。无论是走廊还是教室,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只有显示紧急出口的绿色灯光照亮黑暗。
根据从执行委员长佐久间那里听到的话,今晚留宿在校内的学生人数大约是二十人。
只不过,这是已经提出留宿许可书的人数。但应该还会有像昨晚的自称摄影师那样,未经许可就潜入的学生吧?虽然不知道那二十名学生睡在哪里,但到处都没有人迹。传人耳中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及偶尔从窗外传来的虫鸣声。他感觉到明明是几乎每天生活的地方,只因为时间点不同,就有一种来到不知名场所的错觉。
就在走到四楼的走廊时,京介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的脚步声,而停下了脚步。
可以听见缓慢移动脚步的乾涩声音渐渐传过来。当集中听力时,耳里也传来微微呼吸的声音。很接近。京介留意不让自己的气息被对方发觉,将视线投注四周。
在楼梯的方向可以看见人影。一个微驼行走的影子,朝楼上慢慢移动。因为与京介的所在位置相隔数十公尺距离,所以别说是对方的长相,连服装也完全无法判别。
是自称摄影师所看见的那个女人吧。但是,只是某个学生正在走动的可能性也很充分。因为不接近瞧瞧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京介开始朝对方迈进。明明应该是听得到他这边的脚步声,但人影却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样子。
「请问…」
听见楼梯下京介的呼唤,人影终于停了下来。延长至背部的头发无声地晃动。只是在楼梯间停下脚步,对方并没有回过头来。
「你在做什么?」
即使京介做出询问,对方还是什么都不回答。从背部的线条看来,让人觉得是个女的。虽然穿著整套的高中指定运动服,但尺寸却不合身。袖子覆盖到指尖,裤脚也有点拖在地上。而且在裤子底下是打赤脚。
每一次呼吸,肩膀的线条就微微地上下移动。对方还是持续沉默著。
当京介脚踩上楼梯时,从右边的通道响起怪异的声音。一名穿著制服的男学生朝这边冲过来。学生呼喊著一些不可理解的话,朝京介飞扑而去。
就在快撞到之前,京介改变身体的姿势,让学生绊到脚而跌了一跤。但他马上就站起来,对著京介亮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及右手拿著的物体。那个物体就像学校工友所使用的割草镰刀。
「不要刺探她!」
学生大声地这么说。听到声音,京介就想起来了。虽然因为表情不同而没有马上会意过来,但他就是昨天在校门口,跑来拜托京介把木板让出来的学生。
「我应该警告过你们,敢插手这件事就杀了你们。我是认真的!」
学生来回挥舞著割草镰刀,发出怒吼。空气被削砍的恼人声响,传遍了整条昏暗的走廊。
虽然完全搞不清楚内情,但还是必须先让对方冷静下来。於是京介对学生说道:
「我只是个警戒委员。」
当京介边说边往楼梯间的方向瞥去,人影露出背影伫立在原处。京介将视线移回学生身上,继续说道:
「我是受托要在文化祭结束之前保护学校,所以我只是来回走动。」
「那种行为就是在刺探!」
将双手都放在镰刀刀柄上,学生以大于京介将近十倍的声音回应。
(插图)
「佐久间学姊不应该雇用什么魔女的。她想做什么,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割草镰刀似乎是疏于维护的物品,刀刃的部份生锈,到处都斑驳不堪。京介摆出无论学生如何行动都可以应付的姿势,询问对方:
「你认识那个女的?」
「我说过不要刺探吧?」
「她是不是叫笠冈?」
「我不知道啦!」
学生抡起镰刀,朝京介飞扑过来。京介在考量後续状况後,觉得与其闪躲不如先夺下武器,于是也朝学生挥动手臂。
就在此时,可以听见从附近传来类似敲打大鼓的惊人噪音。受到惊吓的学生因为短促的尖叫而使镰刀落地,京介也不由得停止动作。
一回过头,就看见从走廊的前端有个抱著大鼓的女学生慢步走来。带著拚命三郎的表情甩动两条下垂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