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维持将大鼓绑在身上的模样。或者是她还紧张到不晓得该「放下来」。
站在低下头的浦川面前,丰花交叠著双臂说道:
「刚刚你自己也说过吧,要是被人看见就伤脑筋了。明知如此,为什么又让她跑到外面?」
「因为她说她想到外面去一下。而我当然有阻止过她。」
浦川抬起头,放大说话的声音。京介看著坐在软垫上的女子。但那女子除了颤抖肩膀之外,完全没有想行动的意思。自从在校舍后面交谈过极少的几句话之后,她就再也没开过口。
「最先开始说不想让人知道的是她自己,所以我才会阻止她啊。我也告诉过她在文化祭前会有学生留宿在学校,要是在半夜里到处晃就惨了。但是因为她说还是想出去走走……毕竟她在白天时候得一直压抑气息不能动弹。」
「那么,昨晚是怎么回事?散过步之后,这个人有乖乖回到这里吗?」
听到丰花的询问,浦川又把视线往下移。
「她昨晚不是也和今晚一样,从顶楼上跳下来?」
「这么说来……」
从京介的后方,塩原有所顾忌地露脸说道:
「我在这个人掉下来的地方……通行走廊的附近,在白天的时候发现了血迹。原来那不是打架的痕迹啊。」
响起摩擦运动服的声音。女子在环抱膝盖的手臂中施力,把脸埋得比刚刚更深了。
昨晚她也是纵身跃下低,但却被从自己身上发出的白色光芒所拯救吧。在太阳升起至西下的期间,她只思考著下一次死亡的事。京介回想那段时间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就连我在昨晚的那个时间点,也察觉到她好像怪怪的。」
仍旧低著头的浦川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著:
「刚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因为什么理由,所以才不回家。但藏匿在这里一段时间后,就自己认定她马上就会消失……不过,昨晚从顶楼掉下来却还活著,就连我也觉得很奇怪。老实说,是很恐怖!」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马上找人商量?」
面对提问的丰花,浦川抬起头来。
「那是……想到找人聊过之后,万一引起新闻媒体骚动的话,该怎么办……像是我藏匿她也会犯什么罪之类的事,我想了很多。」
「所以,浦川你就想在这个人的事在校园传开之前,让她完成自杀之后消失吗?你认为这个人待在仓库的事,也会随著尸体一起消失在某处咯?」
浦川沉默下来,仓库里面恢复到令人窒息的寂静。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正虚弱地不停闪烁著。
京介想起昨天浦川为了找木板,而焦头烂额的表情。捡到流浪狗的孩子认蔚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能设法做些什么,因而振奋精神。他心想藏匿女子的浦川心境,是不是很接近那种感觉?
「喂……」
开口说话的浦川,吞咽一下口水后说道:
「你们认为她是什么人?」
「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京介才会被你割伤不是吗?」
浦川又低下头,丰花则长叹一口气。丰花只花几秒钟的时间看著京介的眼睛,传递出想确认什么的视线。京介因为大致明白她想说的事,所以只微微点头。
「浦川,你一直没睡吧?」
丰花将零食袋塞进同班同学的手中,用手指著仓库的大门。
「剩下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处理,所以你可以先回去了。」
「可是…」
「没问题啦,因为我们就是因此才被雇用为警戒委员的。行窃的事我们也会巧妙地瞒骗过去。但相对的,你不能泄漏到今天为止所发生的事喔。」
「可是……」
「明天就是准备的最后一天,如果没有执行委员会很伤脑筋吧。啊,已经又过一天了,应该是今天啦!」
丰花挺直背脊,脊椎的关节发出惊人的声响。
浦川也对京介投以寻求判断的眼神。但京介却移动一小步,挪开三合板把门打开。
虽然浦川有十秒左右的时间毫无动静,但没多久就以小跑步离开仓库。京介用手抵住仍旧敞开的门板,对身後的塩原说道:
「你也回去吧。」
「我不回去。」
抱著大鼓的塩原,目光笔直地回看京介。大概是过於鼓足干劲的关系,塩原的脸颊泛著红潮。
「身为风纪委员,我要见证到最后一刻。」
「这个事件和校规无关吧?」
「有关!这个人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学校相关人士以外者要进入校园,必须先到办公室办理手续。」
「我知道啦。」
往前踏出一步的丰花,强行将塩原推出仓库外面。
「但是这件事就先留到明天,你也早点回去睡觉比较好喔,因为已经很晚了。」
横眉竖眼的塩原,用大鼓将丰花的肚子顶回去。
「我每天晚上到两点为止部在听电台的虹原深夜广播,所以这种时间算不了什么。」
「哎呀…糟糕!既然如此你现在得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