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烦恼明快解决」的字样。
少女从尚的手中抢走书后,就大喊着「非常谢谢你」,朝收银台方向跑去。尚吓得目瞪口呆,连周遭的其他客人和店员也处于停止动作的状态。
离开书店的尚,在寒风中蜷缩着肩膀,脚程快速地穿越到大马路另一边。在步行马上就可以到的地方,有一问刚装潢好的小鐧珠店。
一穿过小钢珠店的自动门,景气良好的噪音就涌上来。尚自言自语地说着:「这里才是我的地盘」,露出了微笑。
当京介以徒步方式走回家时,门口的室外灯并没有点亮。
昏暗的夜空下,在二楼的阳台,洗好的衣服像是毫无干劲地拍动着。似乎还没有任何一位家人回到家。京介从信箱抽出信件,打开玄关大门。家里的各个角落,都可以感觉到寂静及寒冷的蔓延。
脱去鞋子走进起居室,将信件和自己的东西放在地上,最后京介一头栽进沙发。虽然他心想要是能这样,什么都不想然后一觉到天亮就轻松多了,但他想起晚餐的值日生是自己,所以只好无可奈何地起身。
打开室外灯、把洗好的衣服收起来、去买东西、打扫浴室。当京介正在确认应该要做的事时,电话响了。
走到走廊接起电话。当他一报出姓名,间隔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电话就挂断了。是打错电话?还是恶作剧电话?京介心想是哪个都无所谓,放下话筒走上二楼。
当他将完全冰冷的衣物整理完毕时,电话又响了。真麻烦,如果又是三秒钟对方就自行挂断,连说话的时间都可以省了。下楼后,京介接起电话。但这回却不是三秒钟就挂断。
「好久不见了,我是砂岛。」
对方是国中时期去世的同班同学砂岛礼子的母亲。在礼子死后,因为她的父亲调职,所以一家人就搬到距离虹原市很远的城镇。京介和礼子的母亲说话,从葬礼上碰面当时以来,已经相隔两年了。
「你是京介吧?」
和两年前一样,礼子的母亲以沉稳的语调说话。
「是的。」
「你好吗?」
「还好。」
「丰花也是吗?」
「她好得不得了。」
在话筒的另一头,进出轻微的笑声。
「你还是没变耶,京介。」
因为是亲子所以才会相像,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但礼子和她母亲的笑法却十分相似。
「上学快乐吗?」
「普普通通。」
「现在是怎样的感觉?该不会是在忙文化祭或考试吧?」
「那些都已经结束了。」
「这个月的月底,你有什么预定计画?」
从话筒里可以听见狗吠声。或许是到搬去的地方才开始养狗吧。京介做出「我想没什么事」的回答。
「是吗?那么,如果你想来倒也没关系,但能不能请你找丰花一起过来?我们要办场礼子的法事。」
「这样啊。」
「本来我们是想祭日当天才办,但那是年底吧?我先生的工作也很忙,所以才决定在十一月内办完。」
「这样啊。」
礼子不在后的第二个冬天马上就要造访了。真快啊,京介喃喃自语似地说道。狗儿不知是为了什么而兴奋,持续尖声狂吠。
「京介,你会来吗?」
「大概。」
「能请你也问问丰花吗?」
「好的。」
「那么,我会再打电话过来。」
京介做出回应后,缓缓地放下话筒。
他在脑海里反覆思索「法事」这个单字。在葬礼时中途就离开了,所以这回应该要参加到最后一刻?他心想应该可以吧,要和她的牌位面对面,报告一下近况。在自己心中,应该还有这等程度的从容。
京介仍将手放在冰冷的话筒上,试着思索自己的「近况」。没有任何称得上是近况的事。如果真要提,就是不再抽菸这件事。虽然术者的工作还在继续,但却减薪减得很严重。总算觉得活下去也不赖。还有一想到这里,就可以看到死亡的阴影。
京介将手从话筒松开,用那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明明应该没发烧,但却觉得有点烫。京介过去单脚跨进死后世界的经验,所以对于死亡本身,并个卫那么畏惧。虽然不害怕——或许自己还是动摇了,京介重新有所自觉。
他心想这是出生以来,第一次不想接受死亡。所以,他不太清楚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这么说,倘若礼子现在还在身边,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京介叹了口气,甩动一下脑袋。他心想都决定要在没有她的世界活下去了,这真是毫无意义的妄想。
电话又再度响起。京介打断思考,接起电话。这次是完全没听过的年轻女子声音。
「我是虹原高中的学生,我姓饭塚……请问…一条丰花在吗?」
当京介一告知丰花还没回来,对方就接着说「那么」。
「那么…一条京介在吗?」
「我就是。」
「啊,太好了……那么,一条同学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