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前,警察和醉汉互相扭打。斜眼看着这和平的景象,京介跑上圆环的走道。等待客人的出租车排成一长列,车前灯的洪流让人顿时忘了寒冷的季节。
京介在寄物柜前停下脚步。完全没有人影,也没看见丰花。大概是两人错过了吧,京介再一次环顾四周。被某个人用过的寄物柜门,因没有关好而被风吹得动来动去。
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是饭塚追了上来。饭塚带着可疑的表情看着京介。
「一条同学……」
京介没有对饭塚的呼喊答腔。在寄物柜和后面的墙壁间,有个狭小的空间。在那里可以看见一个白色影子。
被布包裹的长形木杖直立着,是丰花的玲洗树树枝。京介伸手去拿被留下的道具,受到晚风的吹袭,只有冰冷的感觉。
「一条同学……?」
背后再度传来饭塚的呼唤声。盯着布的表面,京介摒住气息。上面贴着一张小纸片。
纸片上写着,一个人来虹原第五公园。原子笔的文字是曾经见过的笔迹。
「可以解开这个绳结吗?」
「你是笨蛋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质?」
「我知道,但我的手好痛嘛。你明明说过不会再加害我的。」
「我是说过,但不代表我要放开你……因为你是人质。」
「那么,能不能借我你的大衣?这里好冷喔。」
「一点也不冷,现在才十一月。」
「那你自己穿这样的大衣就没关系。」
「你是因为穿那么短的裙子才会觉得冷吧。」
冷风吹起,丰花的裙子随之飘动。红色的枫叶从头顶落下,沾附在鼻头上。甩甩头抖落叶子,丰花鼓起脸颊。
在晚上十点过后的虹原第五公园里,除了丰花和音无浩一之外,没有任何人影。附近一带全都是田地,别说是行人了,就连汽车也几乎没经过。除了有时从某处传来远远的狗吠声外,传入耳里的只有风和树林晃动的声音。这里就是大约一个星期前,虹原高中田径社员受伤的现场。
转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脖子,丰花环顾着四周。这是一个所有地大约是十公尺见方,只有溜滑梯和跷跷板的小公园。但是围绕公园的杂树林枫红一片,还满有感觉的。如果路灯能再多一点,就可以当作不错的众光灯。连自己的立场都忘了,丰花不知不觉思索起这种事。
丰花的两手被反绑在后,连接在溜滑梯的阶梯部份。而丰花的书包就丢在脚边。到底是怎从车站前的寄物柜地点移动到这里,她不太记得了。大概是自白的后遗症吧,在她茫茫然的期间就被音无强行带来。现在她连对寒冷的牢骚都说得出来,代表身体的状况完全恢复。虽然双手被捆绑行动不方便,但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在音无「不会加害」的约定下,使用过自白能力之后所看到的音无表情,让丰花感到有些安心。
「喂!」
丰花扭动脖子,拾起头对着坐在溜滑梯顶端的音无说话:
「在这里让田径社员受伤也一样,在流行大楼的后门,和今天也在那块空地攻击高中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收集情报,把术者叫来。」
他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
「在抱持恶意下伤害他人,就会产生闭塞吧?如此一来,那块土地的矫正术者就会出现……我是照着集团所教的去做。」
「你知道得真清楚。那个集团到底是什么?像闭塞的事和本家的情报,都是怎么取得的?」
「我说过我只是低阶人员,不知道这详细的事。我只是照他们所说的行动。」
「嗯……可是都教你这做了,但你却在矫正术者来到现场前就逃走了吧?这是为什么?」
这回他没回答。虽然被丰花再度「喂」地出声询问,却还是无视于她。丰花皱起眉头哼出鼻息。如果不是连手都被绑起来,就会把音无一把抓起逼他说出来。就算没有什么自白的力量,但她却很擅长拷问。还是我比较厉害,丰花鼓舞着自己。
音无在溜滑梯上面,一直凝视着前方。那是与其说是警戒四周,倒不如说是眺望星星的眼神。丰花又抬头看着溜滑梯,问道:
「你从刚刚开始就在看什么?」
「什么也没看。」
「骗人,你明明一直在看。」
「我没骗你,因为在这种全是田地的地方,没有什么可看的。」
音无迅速地这回答。
丰花对音无看着的方向投注视线。从丰花的位置被树林的树木遮蔽,真的什么也看不到。突然她想到一件事。若说这公园附近的建筑物,应该是虹原南中吧。
曾经就读的学校。突然不能上学的学校。他到底是用什么想法来看待?她想起饭塚说过他是个体贴的人。在让丰花自白之后,他带着像是自责的表情。丰花心想,音无或许并不想伤害他人吧。
为了产生闭塞而攻击他人,然后又马上逃掉,难道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行为抱持恐惧?另一方面,选择同年纪的人为对象,也似乎可以隐约看见他在信中也写过的嫉妒情感。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