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到时我会主动联系。我再强调一次,你们不要再涉入事件。在事件解决之前就专心课业。话就说到这里了。」
石田鞋底喀地一声转换方向,和来的时候一样大踏步走出病房。在大门开关的瞬间,有某人的笑声从走廊传到房内。
石田一离开,似乎连氧气浓度也随着上升了一些。京介叹了口气,顺便静静地深呼吸。副家长的口气还是跟往常一样讨厌,不过跟往常不同的生活却已经开始上紧发条。京介心里想着之前听到的耳鸣,或许就是这个声音。
丰花低下头,紧抿着嘴。累积了不满与牢骚,换作平日的丰花早就发脾气了,应该是很想发作却又没力气吧。丰花动着嘴唇,似乎又在嘀咕「我不要这样」,不过被走廊传来的声音干扰,没办法清楚地传到京介耳中。
对于本家高阶人士所决定的事,京介并没有欢天喜地接受的心情。不过要是跟他们唱反调,天晓得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自己根本没办法思考,甚至连睡个觉都做不到,还能拿出什么办法。
京介将钥匙和便条纸收进口袋,对丰花说道:
「你是不是该睡一下?」
「现在才傍晚耶。」
「可是你看起来很累。」
「你还好意思说我。」
「乖乖睡觉,乖乖吃饭。就算出院了……或是我不在也一样。」
丰花吸着鼻涕,嘴里开始发出微弱的呜咽。虽然白天吃了病院的食物,不过要放声大哭,热量似乎还不够用。
丰花伸出手来,抓住京介的制服下摆。就这样抓着一直往前拉,却感受不到任何力道。京介盯着那只手,然后说道:
「我也想待在你身边,不过你还是暂时别靠近我,这样会比较妥当。」
「我不要。」
「成员或许不会杀不相干的外人,不过对方说过要杀阻碍者。」
所以昨晚礼子才会砍了丰花一刀。京介没有再说下去,丰花一言不发,只是流着小颗小颗的眼泪。
京介从地上的纸袋中拿出毛巾,盖在丰花脸上,
「一旦事件结束,就能回到之前的生活。」
虽然话是自己讲的,不过京介却无法从这句话里看出半点希望。
事件结束的时候,真的有办法回到之前的生活?
这所学校的学生,究竟是抱着什么目标,怎样的期待在上学?
风纪委员盐原友子如此自问,甩着原子笔。冬季期间的放学时刻,风纪委员会休息室的时钟显示的是下午五点。窗外是晚秋带着一丝寂寥的黄昏天空。白天热闹滚滚的学生喧闹声已经彻彻底底地从校舍与校园之中消失。
在缺乏暖气设备的休息室中,只有盐原一个委员正在工作。之前脚趾才长过冻疮的盐原,将室内拖鞋晃呀晃地顶住寒冷。其他委员早就抛下工作放学去了,委员长长谷常彦在一小时前因为推荐入学的事被叫到升学辅导室,还没有回来。休息室里只有盐原甩笔的声音又轻又细地响着。一阵突兀的空虚感袭来,盐原停下手边的动作。看着被原子笔笔迹弄脏的手指侧面,静静地低下头。编得整整齐齐的辫子晃动着。
风纪委员的本日工作是统计这一个月,全校师生的迟到缺席人数。在盐原桌上,堆积如山的是从各年级各班借来的点名簿。工作才刚进行了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大约还要两、三个小时。
不论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级,迟到缺席的人数都相当多。盐原气得咬牙切齿。要是数字全挂零,工作起来不知道有多轻松。然而却是十、二十、五十。委员长打一开始就说过:「天气变冷出席状况就会混乱,年年都是这样,他说十一月时的这个数字还是开端,随着冬天过去,一直到明年春天迟到缺席的人数都还会持续持续增加。
真是松懈。盐原在嘴里用力叨念着,拿起下一本点名簿。大家都太松懈了。我们可是要扛起光明的日本未来,清新正派的勤勉学生。才十五岁就有这种生活态度,之后该怎么办?天气再怎么冷,我可是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冻疮再怎么疼,我还是忍耐着想穿远红外线特制袜子的念头,穿着校规所规定的袜子上学。盐原在心底轻声地赞美自己,打开点署名簿。
她突然明显地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这个学生整个月每天都迟到。如果是因为学生身体虚弱,在备注栏就会登记相关的理由,但是这个学生的迟到理由,却通通都是「睡过头」。今天看来也是缺席了,但老师写的理由却是「不明」,也就是擅自缺席。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哪个笨蛋?盐原确认学生的名字,表情再度扭曲,然后跟着抱住头。这个学生跟盐原同班,是一年六班的男学生一条京介。
盐原把点名簿一扔,用额头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我知道,啊,我知道。一条昨天、前天还有更早以前都一直在迟到,今天也整天都没来学校。」
盐原用额头敲了第二下,喃喃自语。明明已经提醒过几百次不可以擅自缺席了。为了提醒他的家人留意,盐原还在今天午休时间去找过一条京介的双胞胎妹妹。不过却连一条丰花也跟着缺席。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