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警戒的巡逻才进行到一半,寒气就随之而来。环视周遭,校内树木的叶子还是枯黄一片。一察觉到正确的季节,盐原兴高采烈的心情就迅速消失。盐原在嘴里嘀咕,气冲冲地踩着脚底的霜柱。
「可恶的家伙,我才不会上当。我可是清廉正直的风纪委员,才不会为了这种事就激动。」
盐原脚底的霜柱在喀啦声中碎裂。听起来像是一声叹息。
盐原手脚俐落地整理好辫子发尾还有裙摆,直接往楼梯口开始走去。清晨的校舍十分安静。盐原要在七点三十分之前到风纪委员休息室集合。和长谷说好了,要在上课前先将没处理好的迟到缺席数字做统计。
「结果昨天的巡逻也没发现谣传中的校外人士……」
盐原一如往常地自言自语,穿过无人的楼梯口。将地上的空罐丢进垃圾箱,重新贴好墙上掉了一半的布告,朝着一年六班的鞋柜走去。在换室内鞋的时候,盐原看着其他学生的鞋柜。
一条京介的鞋柜位置和盐原所在位置有几排的距离。盐原像受到吸引一般,把手伸向橱柜式的门。没有附锁的门,不论是不是本人都能任意开启。所以像是将别人的室内鞋藏起来之类的小学生恶作剧,在虹原高中却十分普遍。有的学生会将情书放到心上人的鞋柜。盐原自然不曾有过这样的行为,想都没想过。不过——
「那我是在干嘛?」
盐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嘀咕。偷窥他人的鞋柜是有什么企图?风纪委员进行持有物检查。啊,对啊,就是这样。我是为了将鞋柜里藏有违规物品的学生给揪出来。「好!」盐原击掌,不过还是没办法打开那扇门。
「算了,想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盐原低下头,对着地面嘀咕。一条京介的鞋柜铁定只有坏学生扔进去的挑战书啦、图钉啦、垃圾啦,扔着一堆这类的东西。里面想必还塞了鞋跟快被踩烂的室内鞋,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我对男生的室内鞋…不,管它男生还是女生,我对室内鞋就是没兴趣。风纪委员也不用管人家的脚是什么尺寸。盐原拼命左右摇头。
「不过,要是室内鞋不符合校规规定,那就有问题了。」
盐原的头摇着摇着,在某个角落突然产生疑问。那就有问题。而且还很有问题。盐原猛然抬头,扶在门边的手指开始用力。不过过了好几分钟却还是开不了门,于是盐原把手放开。
盐原的手臂悬在身体两边,垂下肩膀。虽然只是把手搭在门上,让肌肉颤抖了几分钟,却累到全身瘫软无力。盐原向疲劳感伸手投降,想着之前是不是也有过同样的情形。自己站在京介面前既想做点什么,却又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模样重新在脑中苏醒。不过那是在何时何地发生的事,盐原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难道是梦?自甘堕落的同班同学在梦中出现,究竟该觉得快乐还是悲哀?
盐原重新抱紧沉重的书包,离开了鞋柜。已经有好几个月——从梅雨时期开始,自己就是这个模样。每天都只想着特定的对象,没有一天不想。要是有人问自己这样快不快乐,盐原没办法断言是百分之百快乐。最近对成绩和委员活动也产生了影响。
冬天—到,迟到缺席的人就会增加,委员活动必需更努力才行。还得烦恼冻疮的事。我哪有时间想东想西,真是白痴。盐原嘀咕着,脑壳持续撞向走廊的墙壁。这样不行。盐原继续撞着墙壁。这样不行,问题是究竟该怎么样才行。
走廊前端突然有声音传来。盐原的意识一口气被拉回现实。
时间还这么早,会是谁在那里?盐原揣测着。如果是长谷,他会直接前往休息室。还是昨天长谷有提到过的,为了自习而清晨到校的勤勉学生?盐原紧贴着墙壁,往转角方向偷瞄。走廊的前面有楼梯,上去就只有一间空教室。声音应该是从那里传来。
那间空教室离楼梯口很近,窗口望出去又是敦职员室,坏学生很少在那里逗留。是个堆了老旧教材与用品的地方。盐原翻出风纪委员的知识,凝视着楼梯。观察了一会,不过没人走下楼来。
「这该不会是现行犯吧……」
校规禁止学生擅自使用空教室。盐原对着飘散在走廊的冷空气低声嘀咕,然后踏步往前。她放轻脚步声,爬上楼梯。可以看到教室的门就在前面。就在距离大门只剩三步的时候,盐原猛然想起「神秘空教室」的传言。为什么没有马上想到?近在眼前的,说不定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校外人士。
要是在这里逮到校外人士——盐原的眼睛为之一亮。不但会被委员长褒奖,自己的英勇传说还会受到全校学生的歌颂。风纪委员万岁、万万岁。盐原听着耳边传来的幻听,露出微笑。说不定还会被派任为下一任风纪委员长。不不不,说不定大家会希望自己兼任学生会长。这么一来可就很忙,根本没空天天想着怠惰的同班同学。虽然也是有点寂寞,不过我可是代表正义的风纪委员。崇尚秩序与规律,以名誉为重的风纪委员。盐原伸手用力拉开空教室的门,然后呐喊起来:
「我是风纪委员,不准动!」
教室中满溢着白色的光。大量的晨光从设在东边的窗口流泻进来。加上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