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旦对对方有特殊感情,成员的装备及特殊能力就会违反个人意愿,难以发生作用。这在团体内算是普通常识。」
「既然是常识……」
京介拨开被风吹进眼里的浏海说道:
「那就表示礼子明知道这件事,却还是接下任务。」
「这么说是没错啦。不论对方是朋友还是亲人,还是有不少成员能够顺利抹杀。干部认为砂岛也是如此,不过在我看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泉见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一旦加入团体,就会被要求抛下所有的过去,要是一个成员老是沉溺于过去,那就不会被交付正规任务。问题是就算抛下过去,对昔日的朋友没了感情,还是有下不了手的时候。原因目前还在探讨,不过有人说是陈旧的亲密情感浸润到成员的肉身,这是最有力的一种说法。」
浸润,这个形容词仿佛在形容去不掉的污渍,让京介不自觉地垂下目光。可以感觉到泉见耸了耸肩。
「不过砂岛的情形,或许只是因为她还挂念着你。」
怎么可能?京介还是垂着头,然后摇了摇头。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就算自己不在世上,她都无所谓。虽然想像泉见那样一笑置之,不过脸颊却不听使唤。京介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手已经从术具上移开。
「成员还是有权可以拒绝任务。」
泉见在门上轻轻一踢,再度朝京介的方向走了过来。
「任务是可以中途放弃的。虽然成绩会急速下滑,总比受到处分来得好吧?可是砂岛却卯足了劲,想完成这个任务。你应该会很难过,不过我认为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
京介抬起头来。泉见在还有几步距离的地方站定。
「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砂岛真正的心意,不过可以看出她正站在生死的边缘。砂岛袭击你两次都没有成功,团体应该已经收到报告,这时铁定已经选好了她的继任者。
「继任者?」
「是啊。下次砂岛要是还杀不了你,就会被继任者处分掉,这下不就糟了?看到伙伴遭到处分,我也很难过。你觉得呢,一条?」
泉见开心地露出微笑。风吹过来,围墙发出刺耳的声音。为什么泉见看起来这么愉快,京介实在是难以理解。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京介重新抓稳术具,瞪视着泉见。
这名很爱讲话的少年,开始让人感到罗唆。虽然他若无其事地说着京介无从得知的事情,却又隐然给人一种欺骗的感觉。这名少年刻意在学校露面,难道是为了来分享伙伴遭到处分的悲伤?
「要是礼子遭到处分,你会很困扰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现在还不动手?」
「你别乱讲。我刚刚不是说好了,我不会杀人。」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要劝我自杀?」
「劝了也没用吧。你又不想死。」
京介默然不语,泉见颤着肩膀笑了起来。救护车的警铃从马路那边传来,在风中逐渐消散。
「一条,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自己不想死,也希望砂岛不要死。你正在找寻方法,对吧?」
泉见再度打开厚厚的纸卷,这么说道。这回他的手势相当悠闲,像在翻着杂志杀时间。京介握着术具,望着泉见轻松的表情问道:
「成员难道还会读心术?」
「不是这样。」
泉见从纸卷上面抬起视线回答:
「我只是在调查记录里看到你和砂岛过去的关系。然后简单揣测一下,再观察你的脸色,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你的脸色啊,虽然积极的存活意愿几乎快要被烦恼整个掩盖,不过对死亡的抗拒意识还是很强烈的。你这人的本质究竟是坚强还是脆弱,实在难以判断。」
「杀手还需要察言观色的技术?」
「一条,杀人不是成员唯一的工作。」
泉见瞄了京介一眼说道。这是到目前为止,他听起来最为自信满满的声音。
「要是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那就只能在杀人的部门拼命争取成绩。在团体里头,我的专业是针对成员的能力进行研究。目前在实验可以为人消除烦恼与痛苦的能力。」
「痛苦……」
「是啊。不过我的工作算不上什么。我不像你们会念咒语、使用药物。我只是对人进行干涉、从外侧切断位在脑中的烦恼回路。」
泉见望着纸卷中的某一页,继续说道:
「不过就像我刚刚说的,我的干涉法对伙伴及光流脉使者无效。要是有效,我现在就能将你和砂岛的烦恼通通消除。可惜啊。」
「帮这间学校的学生消除烦恼的就是……」
「对,就是我。来到新的小镇,我想收集新的取样来统计。所以牛刀小试了一下。」
泉见在纸上折了一角,在收起纸卷的同时闭上双眼。
「念书、人际关系、恋爱……人们有各式各样的烦恼。不过却没找到我喜欢的烦恼。这是无所谓啦。毕竟在学校里造成小小的骚动,我也不想再继续尝试。我不过是个成员,又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