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介看着被丰花抛出去的东西。那是自己放在公寓里的古代术专用术具。根据本家术具管理部的公文内容,记得是要自己在有什么万一时,用古代术来攻击成员。
「家长要我把它交给你。」
丰花不悦地这么回答。
「不过你用不着管他,是我要来追你的时候,被他强迫带着的。之后再拿去还他就好了……」
「我自己拿去还。没关系。」
京介将丰花的话打断,捡起掉在地上的术具。他剥开了和纸,凝望着漆黑色的玲洗树树枝。
黑色的术具。胸口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京介因为校庆事件负伤时,术具就曾吸收大量血液而暂时变色。
丰花神色一变,担心地喊着京介。
「你怎么啦?」
「……没事。」
「先进去吧。这里好冷,会感冒耶。」
京介被丰花拉着手臂,无言地点头。
那时玲洗树的树枝,就像这样染成了黑色。
在屋顶练习护身用的结界术。京介对丰花和警护术者这么解释。
警护术者没说什么。根据规定,他并不能干涉京介在公寓和学校里的行动。
京介他们没上下午的课,离开了学校,因为丰花主张「要以事件调查为优先」。不过警护术者跟前跟后却让丰花相当不耐烦,偷偷说着:「一回到家,就来进行甩掉警护大叔的作战」。回程的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骤降了好几度。
一回到公寓,副家长正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等在那里,对着京介整整说教了四个小时。在这四小时之中,光是这句「过于缺乏身为术者的自觉以及对生命的责任感」,石田就足足说了五十遍以上。石田整整演了二百四十分钟的独脚戏,对于在深夜的公园里所发生的事,并没有要求说明。在说教地狱里头,京介身旁的丰花是最疲倦的。
直到天整个都黑了,副家长才好不容易离开。疲劳困顿的丰花认为「还是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于是就用恐怖且笨拙的技术开始弄起晚餐。丰花想好的菜单是西式蛤蜊煮白菜,之前在食谱上看到时就很确信自己做得出来。不过做到一半却说「忘了作法」,然后丢给京介。京介也不晓得作法,只好随便弄一弄。调味料只有酱油跟味酣,所以味道是日式的,不过在用餐途中丰花似乎并没有发现。
不论是用餐途中,还是餐后漫无目的看电视的时候,丰花都一直讲个没完。咱们来为事件调查拟定方针吧,把甩掉警护大叔的作战也包括在内。丰花神情严肃地说着。虽然滔滔不绝地拟出各式各样的作战,不过除了说法和顺序稍有不同之外,结果全都导向「打倒团体救出礼子」。京介找了个藉口,意思是听石田说教听到耳朵很痛,现在无法专心,什么都想不出来。
丰花打着呵欠走到厕所之后,京介又把泉见拿给自己的纸确认过一遍。内容还是完全看不懂。
夜就这样静静地转凉,渐渐地越来越深。
老旧公寓「虹原庄」二楼、三号室。砂岛礼子打开近乎毁损的大门,屋外的空气让肩膀瞬间颤抖了一下。逼人的寒气围绕着全身。成员已经做过体质改造,不至于冻死,不过极度的冷热还是会降低身体的机能。
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礼子抬头望着没有星子的天空,吐出白色的气息。就算想浪费时间,周遭的人也不会允许。礼子重新戴起和气息同样色泽的手套,使劲握住铁棍状的装备。
才向外面走廊踏出一步,礼子的靴子前端就踩到一张纸。大概是传单之类的吧。不论是披萨或乔麦面,自己都不会叫外卖。礼子的房间并没有电话。礼子把纸一踢。纸翻到背面,纸上出现的并不是外卖的菜色,而是简单的文字。那是和礼子一样身为成员的泉见顺也笔迹。礼子诧异地把纸捡了起来。
读了纸上的字,礼子露出更加难以理解的表情。礼子把纸塞到外套口袋,快步离开了虹原庄。
一条既没有街灯也没有行人的昏暗道路,前方有三个男人就挡在那里。虽然对方并没有报上名字,不过礼子马上就识破他们的身分。那是光流脉统辖管理本局派来的术者,目的是对成员进行调查。或许是对找到礼子的住处感到得意,三个人眼带血丝地正在说些什么。反正一定是宣战之类的话,礼子不予理会。
术者同时向礼子袭来。虽然虹原庄又老又窄,不过这下子也得离开。礼子在嘴里嘀咕,用右手握住武器。没那个必要,只要把这些人干掉就没事了。礼子站在原地,挥动着武器。右边。左边。正面。总共三下。悲鸣声响起三次,三道血花在黑夜中飞散开来。
就在转过转角时礼子这才想到,不论如何,一旦任务结束,自己还是得和虹原庄道别。
根据说明书指示,急救箱里的安眠药是用来改善初期失眠,只有促进睡眠的效果。京介加在丰花食物里的量也完全依照规定。不过这时候的丰花却是脸颊抵着起居室地板,整个睡到不省人事。
看着丰花睡到没半点声音的模样,京介虽然有点不安,不过转念一想,丰花原本就累坏了。昨天在医院睡得很熟,不过又从医院逃走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