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地这么说着:
「时间到了。要参与借物竞走的人加油。希望你们有好表现。」
五个研习生开始往跑道的方向走。在黑组登场之前,出场成员就已经决定了。里头有四个在低声哭泣,只有瑠瑠带着笑脸挥手这么说:「我会加油的。」
丰花轻轻对瑠瑠挥了挥手,然后低声说道:
「说老实话,要让这五个人平安回来还真不容易……要是全数阵亡,我们这组就只剩下四个人。这四个人要卯足全力撑到下午最后一个项目。各位,我们要拼了命加油。」
残存的研习生,哽咽地奋力点头。京介望着头顶沉闷的天空,徐徐叹了一口气。不论输赢,总觉得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为了加油,丰花他们来到跑道附近。京介嫌麻烦,于是点起了烟席地而坐。之前只顾着担心鼻血的加藤,这时来到京介身后。
「一条同学,一条同学。我想到一个妙计。你要不要听听看?」
耳边传来借物竞走开始比赛的笛声。白组和黑组选手要先往前跑个十公尺,捡起指定借物项目的纸条。在这段期间,白组已经有三个人被黑川兄弟挥着铁鎚打倒在地。
「一条同学,如果你满脸阴沉地说『报仇是不对的』,说不定黑川兄弟就会挫了锐气,然后决定放弃。怎么样?很厉害的战术吧?」
瑠瑠顺利拿到纸条,大叫一声「加油」接着就往外跑。她手脚俐落地避开黑组的攻击,从运动场中央穿过。穿过之后就直接从出口跑到外面。「那家伙落跑啦。」负责加油的白组研习生抱头哀号。黑组跟着爆笑,还将白组剩下的那个人打倒在地。
京介吐着烟雾,对加藤说道:
「既然你是那些家伙的父亲,就以教官身份叫他们住手啊。」
「但我不是啊……我想应该不是……」
「真是不干脆。」
听到这种不清不楚的说法,京介皱起眉头。
「可是…」加藤还想辩解,京介将丰花留下来的彩球拿在手里摇了摇。
「都十八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自己曾经跟谁交往?这么一想,就觉得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印象……遗照上那张女人的脸,我想了半天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加藤这时站了起来,在京介的背上用力一推。
「我要在这里针对过去努力回想,所以由一条同学你负责出马。这是教官的命令。」
比赛结束的笛声响起。获胜的黑组高呼了三声万岁。
「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只要相信自己能活下来,你就一定会得救。」
在朝着黑组阵营移动的时候,急救帐篷前面传来这样的声音,让京介停下了脚步。
帐篷底下还是躺着许多伤患。光靠医护人员人手好像不够,目前还平安无事的白组研习生也下去帮忙。
虽然嚷嚷得很大声,似乎没人受到危及性命的重伤。不论是急救者还是受到急救的人,全都陷入一种莫名的亢奋。从京介的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到有个额头擦伤的女研习生,正用虚弱的口吻在对丰花说话。
「丰花,我是不是完蛋了?」
「没问题啦,你要撑住。」
「黑组已经获胜了。这么一来,就算现在得救,迟早还是会被杀……」
「你在胡说什么,要是你放弃了,那才是真的完蛋。」
丰花大喝一声,啪地在女研习生额头贴上OK绷。
「接下来的投球比赛,我们一定会反败为胜。不要净说些没志气的话。我们会一起去寿司店的,相信我。」
女研习生嚎啕大哭起来。
野战医院、南丁格尔之类的字眼,从京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刹那之间,几乎忘了这不过是位在平稳地方都市一角的运动场。
京介在帐篷前面转身,走向黑组阵营。黑川兄弟在堆积如山的凶器旁说说笑笑,发现京介靠近,眼里立刻冒出火花。
「加藤的走狗,你想干嘛?」
「我来帮加藤传话。」
京介才说了这么一句,黑川兄弟就往成堆凶器那边走去。
「那种人讲的话全都是屁话!走开!」
黑川兄弟将手里拿到的凶器一一扔了过来。谈判就此中断,京介虽然快快闪人,不过在逃离之前已经被两把凶器打到脑袋,几乎快要晕厥。京介强忍着想要当场蹲下的念头,躲到附近的树丛底下。心想或许有用,于是将打中脑袋的凶器直接拿在手里。
喘了一口气确认一下,发现凶器之一是绑着黑色缎带的相框!!相框里是黑川母亲的照片。京介抚摩着出现裂痕的相框,深深地叹气。连这种东西都扔出来,可见黑川兄弟有多么愤怒。
不知道是不是勉强放大拿来当作遗照,黑白照片的粒子很粗,画质不怎么理想。黑川兄弟的母亲望着斜前方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京介觉得思绪有某处卡住了。感觉这张脸似乎在哪边见过。正在思量是哪里的什么人,第二把凶器已经飞到脚边。京介一眼不瞧就捡了起来,看来是机械化的凶器。京介才刚抬头,凶器就笔直往脸上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