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头道。
[哦,你看到了啊,打个招呼嘛。哦,不过住院部单人病房的窗好像没有开呢。我啊,早饭后在庭院散步是每日的必修课。很健康吧。我的目标可是世界第一健康的无效治疗体质者。]
[和女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女朋友?]
男子皱起了眉头,然后耸了耸肩笑了起来。
[喂喂,还没睡醒吗?我是在夏末入院的第六阶段患者呢,昨天不是这样介绍了吗。生存的意义就是摸索康复的方法,就算很希望有个恋人,一楼的小卖部也不会卖啊]
男子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出无忧无虑的笑声。看着不像是演技,京介感到无语以对。没睡醒的人是你吧。女友是珍贵的宝物,昨天这个男子确实是这样说了的。
[难道说是因为刚才庭院的那个女的而误会了?]
男子双手插回运动服外套的口袋里。发出干巴巴的声音。
[那人是术者研修时期的同级生。虽然说是认识,但是并不是恋人。以前也没有很亲密]
[但是,昨天……]
[虽然是美人,稍微……有点危险呢]
就像听不到京介的声音一样,男子歪了歪眉毛,然后用指头压了压太阳穴的周边,感到很头疼似地这样压低声音说道。
[是夸大的妄想吗,是个做得有点过火的跟踪狂呢,那个女的啊,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我在这里,每天都来探望呢]
[那个女的……]
[嘛,最初的时候还觉得这是好事呢,反正这边也很闲嘛。然后,如果对我有兴趣的话,告白明明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的态度却完全没有见到。而且明明没有见到这种态度,却从一开始就装成了恋人的样子。随心地做着便当,明明没有拜托她来探望我,还[迟到了真是对不起]每次都这样说。在我死掉之前都要一直被纠缠么,我这才感觉到了寒意。不管对方是怎样的美人,感觉都有点不舒服啊。所以刚才在庭院,实在是感到有点不胜其烦了,所以说了不要再来了这样的话]
在走廊,那个喧闹的护士三人组路过。护士们好像又到手了新的话题,嘴叽叽喳喳的送着诊断报告。三人组见到男子和京介,[退院的话就联谊吧]这一边样说着一边吵吵闹闹的离开了。男子就像很困扰般嘴角松了下来,咕哝着[我是不可能退院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京介又生起了在病房时感觉到的那种异样感。男子说的话完全无法理解。昨天明明还因为恋人而自豪的。死了的话就无法见面会感到寂寞,明明这样干脆地表示了的。对自己这么重要的人,只是经过了一夜,就将对方当做了跟踪狂而感到不舒服。是这个男的有说慌的习惯,还是说这个男的在昨夜脑袋被打了,真是奇怪啊。能和其他人交流体育的话题,也能好好地记得以前受过的治疗的痛,只有对恋人的认识被歪曲了。这样可悲的偶然,真的会发生吗。还是说自己还是在睡梦中,京介又一次按住了自己的头。
[怎么了?头痛?从刚才开始样子就有点奇怪呢,没问题吗?]
看着京介的脸,男子就像怕生的孩子那样脸上笼罩上了阴影。
[情况不怎么好呢,不要外出走动比较好。虽然在病房呆到腻了的感觉我也很明白]
[没什么……]
[啊,我知道了。那么是因为甲种治疗而害怕了?没关系的。虽然是就像要死了一般的痛,但因此而死掉是不可能的]
[那个啊……]
[啊,我被医生呼唤了。不走不行了。那么,那么以后再听我说吧]
男子和最初一样轻松地挥了挥手,走开了。擦身而过时,低声说着[有什么进展了吗],然后指了指京介的睡衣下摆。
能看到淡紫色的花瓣无力地粘在上面。
午休前最后一堂课是日本史。在讲台上高兴地说着绳文时代有多棒的是明年就要退休的老教师。这位比谁都热爱日本史的老师总是一个人沉浸在日本史的世界里。在上课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一个人陶醉的喋喋不休,既没有点名让学生回答问题。也丝毫没有留意到那些偷看漫画或者在吃着中午的便当的学生。也不知是因为听力差了呢,或者就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就连学生们大声地闲谈这位老教师也完全没有反应。所以日本史的课程是公认的自由时间,教师也好学生也好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于是丰花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在下课铃声响起前都想着别的事情。
礼子今早精神如何呢。望着黑板贴着的绳文时代的土器照片资料,丰花撅起了嘴。昨天丰花回到家里的时候,礼子只是一脸悲伤的呆坐在家里,变得越发消沉了。原本该做的家事全都丢在了一边,就算丰花想和她聊聊也完全没反应。
和京介的见面被禁止,果然会是这种反应啊,丰花这下抿起了嘴。过去礼子为了杀掉京介,将心完全冻结了起来。如果京介的存在那时被破坏了的话,想必礼子也会跟着崩溃吧,相信那时发生更残酷的事情。对礼子来说,京介是她活着的意义吧。无法代替那个爱睡懒觉的家伙,丰花感到有点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