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能无言的跟着职员向外走去。
擦肩而过的病人,都看着这边不知道低声私语着什么。
大概是哪里的情报出了问题吧。一边在走廊上走着,礼子思考着。禁止会面这样的事,打电话过来告知的人不知道吗,还是说丰花听漏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见面的话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沉重的沮丧感压在礼子肩上。其实礼子最近有了这样的自觉,在高级公寓看着欢闹的丰花的时候,还是坐在车后座摇晃的时候,礼子都没有特别高兴的感觉。就连来医院这件事,也是在丰花的催促下才来的,这是在当团体成员的期间渐渐习惯了的,被动的思考方式。直到现在,那些在过去总是被抹杀的感情才开始再度慢慢萌芽,当然对京介的感情更是如此,只是现在的礼子还无法好好的意识到。但无论如何,对于来医院见面这件事,礼子心中是抱有期待的。
但是,就算和那个人见面了的话又会怎么样呢。看着将自己当成客人对待的职员的背影,礼子探索着自己模糊不清的心。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不能见面而沮丧,果然还是因为有所渴求吧。想要为以前的事谢罪,也许是这样。就算不被原谅也要道歉,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就只是这样吧。察觉到心中的迷茫,礼子轻皱眉头。
[啊,是隔壁的隔壁的姐姐。你好]
突然间,礼子的脚边传来了明朗的声音。礼子低头看过去,一个穿着睡衣,大约是在上幼儿园年纪的小男孩正看着她。男孩的脸看着很眼熟,是两年前住在虹原的时候认识的人吗,礼子突然害怕起来。不过这里是光流脉使的医院,而礼子两年前就认识的术者也只有那两人。
[是来见哥哥的吗?]
拿着怪兽玩具的男孩,带着天真无邪的表情询问道。
[我刚才已经见过面了。又这样说了。所以我想又要向大叔拜托了,但是大叔都只是敷衍了事,我想这样没关系吧。]
[完全听不懂啊]在礼子不远处站着的职员地小声嘟哝着。职员停下来的话,就是给我时间的意思吧。礼子擅自这么理解着,然后弯腰对小男孩说。
[是在这里住院吗?]
[是的,所以看不了摩蒙盖亚了]
[呐,哥哥他呢?]
[在隔壁的房间就是哥哥喔]
男孩用很确定的语气回答着,然后将玩具夹在腋下,用空出来的手压住了脸颊说。
[这种样子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直都是这种样子喔。说话的时候也是,只会用那种小声的,呆滞的语气说]
看着小男孩模仿出京介又没表情又没有精神的说话的样子,礼子不禁微笑了起来。这孩子看来是有好好地明白[哥哥]的真面目呢。那个人从以前开始,就算对方是孩子还是动物,也还是不会改变态度。
[你和这个哥哥一直都能见面吗?]
对一直压住脸极力做出无表情样子的男孩,礼子问道。
[能见面喔]男孩歪了歪头说。
[刚才在庭院见面了。但是好像被一个胖医生强行带进房间了。不安静一点可不行啊]
[是这样呢……]
这时男孩腋下夹着的玩具滑落到了地板上。礼子将玩具捡了起来,向男孩递过去。
[下次和那个哥哥见面的时候帮我传个话好吗?]
[可以啊。传达什么?]
男孩问道,结果礼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虽然把话说出来了,想传达的话却完全想不出来。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道歉,但这样的事情,只靠转达似乎无法送达自己的心意。
[请快点好起来,就这样。]
[我知道了]
总之先选最稳妥的话吧。男孩用力点了点头,拿回玩具在走廊跑了起来。结果撞到了前方的护士,发出了小小的惊叫。
礼子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是感觉轻松了一点。自己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笑了的这件事。只是笑了起来,自然的笑了起来,却能让心情变得平静了。
负责监视的职员用视线催促礼子该走了。感受着胸前有些微的暖意,礼子继续走了起来。
[……好像只是很普通的孩子呢,真的是杀手吗?]
窃窃私语的声音刺进了耳中,礼子抬起了头。在走廊的角落,两名大约和礼子母亲一个岁数的护士正站着聊天。对方声音里并没有明显的恶意和敌意,只是两个大婶聊聊八卦的感觉而已。
礼子将视线转向护士。结果两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话说回来,一般病栋的诊断记录到哪里去了]用这样做作的方式改变了话题,接着就离开了。
礼子无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沉默地目送两人的背影。整张脸都绷紧了,方才胸口的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他人的声音在耳里回响,胸中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对,这是真的。
虽然干到一半的时候收手了。
明明没有能笑的立场。
如果那人原谅了我的话,自己半途而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