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广场中央的是身上穿着大衣的〈血族〉。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能够授精之人——值得庆贺。能够受孕之人——值得庆贺。我等乃继承御神之血者。是故,御神就寄宿在我等之血中。血与血的交融之下,御神将会再度降临人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铃。铃。铃。铃。
唯一一个穿着衣服的〈血族〉一边摇响了像是铃铛的东西,一边用有如诵经般的声音说:
“怀胎吧。怀胎吧。怀孕产子——才是我等的存在证明。效命吧。效命吧。直到我等取回血的完整形体之日——我等应当竭力效命。”
铃。铃。铃。铃。
省吾注意到了。
男人们配合着铃声摆腰,女人们配合着铃声喘息。
那甚至——还带着些许喜剧性。
配合铃声动作的男女。
挺出腰部。收回腰部。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那已经……不是什么男女交欢的行为了。浮现在省吾脑海里的画面,反而是奴隶们配合鼓声滑桨的军船。
“……疯了……”
省吾呢喃着。
价值观会随着土地与时代的不同而改变。
省吾很清楚这一点。虽然他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正因为在那里的他们同样都是人类,所以他们不是更应该秉持那最低限度的、不可退让的最后一道防线吗?
然而那种东西并不存在于这里。
仿佛他们不是人类一般。
仿佛他们是某种机械或昆虫一般……
“省吾殿下?”
一派地纯洁。彻底地纯真。
而且又一脸不可思议似的〈血族〉少女——正眺望着一脸苍白的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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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小小的人影正在砂尘飞舞的荒野中前进。
娇小的少女——看起来显得相当无依无靠。她的身体上只缠着寒酸的——称不上衣服的布块,而且还光着一双脚丫子。每当干燥的风吹过,扬起那块破布的下摆时,总会意外地露出白皙的大腿与腹股沟。看来在取代大衣的破布底下似乎是一丝不挂的裸体。
通情达理的人如果看了她这副模样,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对她伸出援手吧。
然而——
“…………”
——那却是个天大的误会。
少女停下脚步,并且紧盯着荒野的另一边。
地平线的附近有略为凹凸起伏的影子。那并不是自然成形之物。方方角角的影子是宛如紧咬着贫瘠的大地兴建起来的城市轮廓。
“……我判断那是个适当的对象。”
这么呢喃之后,少女便将自己的视线落向自己的脚下。
极其理所当然地——那是个人型的影子。
然后……
“吾乃执行者。”
少女咏唱起来:
“吾乃课刑者。”
同时,刻划在她脚下的影子开始缓缓地变形。
不——是开始巨大化。
仿佛将黑色的涂料全部倾倒出来一般,无秩序增殖的影子慢慢地在干枯的大地上扩展开来。可是……简直就像是存在着某种看不见的界线似地,那个影子扩展到一定的范围之后,便开始朝同一个方向描绘出轮廓。
“吾乃复仇者。”
少女一边抬头仰望天空,一边继续咏唱。
吾等乃创造主愤怒之形态。
将对背叛者们降下制裁的铁锤。
是故森罗。
然后——
“是故万象——遵从吾令。”
在过去曾被称为茉莉的少女——在曾经是少女的东西脚下,巨大的影子悠然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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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坚硬的脚步声,省吾走在被岩石包围的空间之中。
这里和刚才一样,都是“神社”内部。
只不过因为省吾离开了那个“职责”的广场,所以那麻药般的香味与男女的喘息声也已经远离了他。
在那之后——省吾莽撞地在洞窟中乱绕,最后好不容易走到了曾经看过的通道。虽然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过那个香味的影响大概也拜此所赐而消退了,因此省吾的意识与脚步又变得清楚确实,不再有任何不安。
结果——省吾他们没有找到能够为他们带路的〈血族〉。根据特丽法斯基亚塔的说法,在实行“职责”的时间中,除了老人、幼儿与病人等等之外,所有〈血族〉的人似乎都必须投入这个“职责”的样子。
这些〈血族〉的人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如果只是努力地从事性行为也就算了——不过如果特丽法斯基亚塔的说明是事实的话,他们似乎积极地进行近亲相奸的行为。
而且……
定着走着,省吾回想起刚才看过的几个性爱现场。
那里有一种异样的气氛。
如果要单纯地把那种情况下的交合行为称为性爱,省吾又觉得有某种异质的东西纠结其中。近亲相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