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留在那里的只是恐惧的残影而已?
她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莉妮只是不断高喊不成声的悲鸣。
然後——
诅咒正迅速地扩大本身的领域。
『代行者』利用〈渎神之主〉作为一种快滋生反应器,一边让自己的存在稀薄化,一边扩展到整个索隆。当然——就像神当初制造出十六具『代行者隘就已经是极限了一样,就算使用〈渎神之主〉,『代行者』也不可能瞬间编织出足以覆盖整个索隆的诅咒。
不过……即使如此,成网状扩展开来的诅咒也开始对这个名为索隆的世界产生影响。
诅咒的传播速度依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一瞬间就被诅咒完全包覆的人还算好的。毕竟他们还来不及感受到恐惧就被吞进了诅咒之中。
不过在远离『圣庙』的城市或村落里,处处可见身体的一部分——或者几乎全部被诅咒侵蚀而发狂的人。
「什么——这是什么?」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救命啊……不要、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代行者』企求的绝望与恐惧并不是这种东西。
这样太单纯了,更重要的是并不长久。
这终究只是为了更确实、更残酷地带来可怕无比的恐惧与绝望而做的事前准备。诅咒吞没人们的同时,也对存在子进行干涉,并且改写了其存在方式。为了上演更为残酷的未来,『代行者』们正在重新打造舞台,甚至是登台的演员。
为了让人类们再也不能傲慢地制造出〈渎神之主〉这种兵器来对抗它们。
在这种情况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去死吧!」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
尚未被诅咒覆盖的人们之间掀起了怒号。
不过那却是一幅奇妙的光景。
勃然大怒的人们并没有看着任何人。
就算视线偶而扫过了某人,他们的眼睛还是没有众焦,这些气愤不已的人们只是一味地对着虚空吼叫,彷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似地——破口大骂,放声怒号。不久,这些声音逐渐变成了不成言语的吠吼声。
这是一幅疯狂的光景。
在某些人被黑色丝线纠缠而痛苦挣扎的同时,其他人则是一边发出不成言语的吠吼声,一边到处徘徊。他们已经没有丝毫理性了。
这样的场面同时发生在整个索隆。
「呜哦啊!啊啊!喝啊啊!」
「喀啊!呜哇啊!呕啊啊啊!」
「哦呜呜!啊啊!噗哇啊啊!」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也没有自觉。
支配他们大脑的愤怒并不是他们的感情。
而是藉由诅咒散播开来的他人的愤怒。
那到底是谁的愤怒呢?
那当然是——
突然回过神後——省吾才发现自己置身在白色的光芒中。
那跟圣光很像——却又有点不一样。
省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站着还是坐着,甚至感觉不出上下,这就好像置身於可以呼吸的水里一样。省吾并不是站着,也不是坐着,更不是躺着,他只是『存在』於白色的虚无之中而已。
然後……
「…………」
省吾的眼前——虽然他是否仍具备着肉体上的眼睛还是个疑问——摇曳起来。
在下一个瞬间,那里产生了一道人影。
「镜子……?」
省吾呢喃。
虽然省吾反射性地说出这句话,但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
光芒里可见——仅以阴影构成的省吾外型。至少存在於那里的并不是镜子,因为那个形体完全欠缺色彩。
香芝省吾的形骸。
省吾甚至产生了这种印象。
「我——死了吗?」
就算试着呢喃出声,省吾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在下一个瞬间,省吾明白了。
站在眼前的香芝省吾的肖像——
「——是神吗?」
「没错。」
单色的省吾抬起头说。
「不过正确说来,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样——我并非气神』本身。」
省吾的伪造品露出有点嘲讽的笑容说。
「从神的大脑构造里残存的记忆区中取出情报,并且以这个情报为基础,再加上你·香芝省吾的印象与想像力,就重新建构出我这个神的仿造品。让我的思考运转的是香芝省吾,也就是你自己,我只不过是借用了你大脑一角的幻影罢了。」
「…………」
省吾点点头。
他之所以能瞬间明白这就是事实——大概是因为这句话也是出自於自己的大脑吧。
「现在——我、世界,还有『代行者』变成怎么样了?」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