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妹妹爱菲妮耶无法笼络你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旦体验过这种东西,不管是女人、美酒,还是药物,全都没有意义了。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类是多么不完全的生物。』
「你是说『神』才是完全的吗?」
『没错。』
聂罗得意地肯定。
「为了这种疯狂的理想……你把那么多人……」
『你指的是〈雷涅盖德〉那帮人呢?还是『血族』那些家伙呢?顺带一提,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你的愤怒可是完全搞错方向罗——我可是帮『血族』那些家伙完成了他们的愿望呢!』
聂罗愉快地说:
『毕竟他们的夙愿是生下新的『神』。他们是一群为此而生、为此而死的人哦!不可能会有异议的。虽然最后诞生的神跟他们的想象有若千差距,但他们的最终目标反而早早实现了,我都希望他们感谢我了呢。』
「…………」
省吾甚至感到一阵恶寒。
不行,完全无法沟通。对话明明勾得上边,两人却完全没有共鸣;明明说着同一种语言,聂罗?欧托鲁奇却像是比动物或昆虫还要遥远的存在。
『对了,省吾?香芝,虽然要请你去死——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有效地利用你的身体。』
「……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广义上的『血族』。这样一来,你也有资格加入这具〈绝对神〉的血肉。』
聂罗说话的语气宛如一个王正将贵族的勋章授与毫无名分的庶民一般。
『当然,我也会有效地利用你的表妹,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血族』少女。既然都身为神了,我可不能怠慢到放任贵重的资源不管啊。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呜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聂罗,欧托鲁奇按捺不住似地笑了起来。
仿佛呼应他的情感一般,〈绝对神〉释放出来的圣光光量不断增加。
不——那光芒产生了扭曲。
宛如血管浮出人体一般,圣光的浓淡在红黑色的钢铁筐体上描绘出复杂的图腾。或许那是『血族』被肢解当成零件的血肉在〈绝对神〉的钢铁躯体内循环的情况吧?
『好了——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聂罗呢喃似地说:
『那么省吾?香芝,让你久等了——接下来就是神权轮替的时间了。』
他用撒
娇般的声音嘲讽似地宣告。
彷佛要盖过他的宣言一般——省吾的惨叫震慑了四方。
『那么省吾?香芝,让你久等了——接下来就是神权轮替的时间了。』
通讯回路传来聂罗愉快的声音。
虽然不可能没想过欧托鲁奇家的人拦截通讯的可能性——他还是肆无忌惮地这么断言。
『是啊,完全不需要。』
『都不需要,因为我只要靠我自己就能成就一切了。』
伙伴,朋友,家人。
他一口咬定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也就是说,从以前到现在支持着他的人们,无一不被他视为『弃子』而盖上『废弃』的烙印。事实上——完全独立型的〈绝对神〉不需要任何外界的支持,而且因为搭载了以奇迹术自动修复的术式,所以如果破损或磨耗不大的话,〈绝对神〉甚至可以重新建构自己的零件,完
成物质上的『新陈代谢』。
没错,正如字面上的意义一般,安坐在〈绝对神〉头脑里的聂罗成就了自我完成型的神。
因此——
「公……公主殿下…………」
预备收纳库内,一群人带着茫然的表情伫立不动。
直到不久之前——他们大概都还深信着荣华富贵即将造访自己吧?对他们来说,聂罗的胜利就形同于自己的胜利——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背叛〈雷涅盖德〉,并且支持着欧托鲁奇家的反叛。
不过聂罗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他说过自己不需要任何人。
就连妹妹爱菲妮耶也——
「…………」
爱菲妮耶的脸一片惨白。
那张血气尽失的脸上不见任何看似表情的表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她为了哥哥而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一如字面上的意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全都贡献出去了。因为哥哥说对他的野心有必要,她才会作为姬巫女嫁到省吾的身边;因为自己没有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没有对这个蛮横无理的世界提出异议的力量,所以她才想为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效命,藉此反抗压在自己头上的种种命运。
她听哥哥的话敞开了身体。
她听哥哥的话杀害了他人。
她听哥哥的话欺骗了伙伴。
她听哥哥的话——……………………
「我……我们……一直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中一位作业员以求救般的眼神望着她,如此间道。
不过——爱菲妮耶当然什么也无法回答,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