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那天在吃午餐的时候,她又口沫横飞地大谈特谈她的看法。
“那些兄弟一定是激进派份子。不久之前,我怀疑他们在起居间讲些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在讲首相的坏话,还一边哈哈大笑呢。说首相无能啦腐败啦什么的。竞敢毁谤我所尊敬的首相,罪不可赦。”
“唉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竜堂兄弟在家里的谈话内容呢?”
“我躲在院子里偷听的。”
“喂。这样一来就犯了非法入侵他人住宅的罪啊!被起诉的话怎么办?”
花井夫人无视于丈夫惊异的表情,继续说道。
“既然是日本人,就该尊敬日本的首相啊!竟然说首相的坏话,一定是激进派或外国的间谍。不久前,政府的人士也说过啊!因为没有国家秘密法,所以日本根本就是间谍天堂。有人躲在电线杆阴暗处,有人躲在通气孔盖下。也有人潜藏在公共厕所的天花板当中企图不利于日本。”
公共厕所有天花板吗!花井怀疑,可是,他并没有说出口。夫人盛了第三碗饭,嘴巴动得比手还快。
“不只这样。之前的那个下雨的晚上……”
“还是在竜堂家的庭院偷听到的吗!”
“是啊!撑着伞还真辛苦哪。”
花井的脑海里浮现出潜进别人家庭院,撑着伞偷听人家谈话的妻子的姿态。花井食欲尽失,把碗和筷子放回桌上。
“你想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在干什么!”
“这一次还是在说首相的坏话吗!”
“讲哥吉拉(大恐龙)。”
“唉!”
“他们用租来的录影带看以前的哥吉拉电影,还大呼过瘾呢?认为这是可以原谅的吗!”花井无法理解妻子感到愤怒的原因何在,他的眼睛在眼镜之后不停地眨着。
“哥吉拉的电影为什么不行?”
“哥吉拉是怪兽唉它破坏了大楼,烧毁了街、阻断了桥梁。你不知道吗?”
花井当然知道。他可没有听说过哥吉拉盖大楼,建桥梁的。妻子对着仍然满头雾水的丈夫吼着。
“我是说,看这种具破坏性内容的电影而还大呼过瘾根本就是罪不可赦的!”
“可是,那只是电影啊,不是现实的事情嘛!哥吉拉如果真的烧了街道的话,那当然是罪不前赦,可是,那只是虚构的故事啊!”
“即使是故事也不可原谅。”
花井夫人大叫,唾液和饭粒对着丈夫的脸飞射而出。她睨视着满怀失望,用纸巾擦着脸的丈夫。
“虚构这种故事或看这种故事的行为,想做这种行为的思想都是不可饶恕的!就是因为想要实际让大楼被毁、桥梁被拒,才会拍那种电影的。拍哥吉拉那种电影和看那种电影的人,一定都是具有危险思想的人。”
“大概是你太宽大了。哥吉拉所破坏的桥梁和道路是用你所支付的税金建造的呀,用你的钱建造起来的东西被破坏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我和你不同,我可以明白区分现实和虚构的不同所在。”花井回答——在心里。四年以上的婚姻生活让他学到了一点——对正在生气的妻子说什么都是白费的。同时他也对自己坚强的耐性感到同情。
“不光是电影,小说也是。写日本灭亡、东京燃烧等情节的那些家伙心里一定想着,如果事实是这样该有多好。应该把有这种危险思想的人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坐上钓鱼船,用潜水艇击沉才对!自卫队到底在于什么!自卫队呢!”
“不要胡说八道。”
连花井这么有耐性的人也不得不板起脸来责备了。可是,他的夫人仍然若无其事地把汤从锅子里倒到茶壶中。夫人不但光对丈夫大声吼叫,她还有一项兴趣,那就是把熊熊燃着正义和爱国心的意见以匿名信的方式寄给对方。如果再遇上邮资不足的时候,收信人的不快感更不在话下了“如果你说的话是正确的,就没有必要用匿名的方式唉堂堂正正地写上自己的住址和姓名,根据某些可以证明内容的资料,好好陈述意见不就得了?”
听完丈夫的忠告,花井夫人气势逼人地回答。
“说什么蠢话,如果写上自己的住址和姓名,不就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了吗?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连这一点都不懂。”
“可是,对自己所说的话和所写的事负责是理所当然的啊!”
“老公。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有任何意见吗!我只不过是在行使我的言论自由权罢了。”
“言论自由……所谓的言论自由是堂堂正正地陈述自己的意见的权利,用匿名的方式写些让人讨厌的信不叫言论启由。这不是太卑鄙了吗?”
“什么叫让人讨厌?这是警告、是天谴。我要让那些有危险思想的人知道正义的怒吼。”
“如果你那么有自信自己是正确的,可以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身分啊!而且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和那些人议论!”
“你讲这什么蠢话,为什么我得和他们议论!我一定会输的。如果不能把自己放在安全的场所,然后一方面又可以中伤对方的话,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