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漫长而具破坏性的夜里,警视厅的虹川理事官似乎再度确认了自己的交际关系。
在赤板九丁目的玛丽关国际财团东京赤板分部被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袭击,虹川也赶去参加包围的行动,可是、也只是到现场而已,并没有被赋予任何机会或权限,只是去凑人数罢了。此时,命令系统和横向的联络似乎已完全崩散了。
当他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时,竟然遇见了高中时代打工时的同伴。他这个同伴居然成了自卫官,这可让虹川大吃一惊。这个人原来是一个比虹川还处于无政府状态的反体制份子,现在怎么会当上自卫官呢?由于时间多的是,他们便攀谈了起来,结果警备部的上司便训斥他不要和自卫官太过亲近。虹川只是形式上地表现出恐惧的样子,而当他回到无事可做的状态时,美军的直升机到了,他们不让警察进分室内一步,开始着手现场的处理工作。警察只是负责在建地外驱赶大众传播媒体的记者和起哄的人潮。在穷极无聊的情况下,为了喝杯咖啡而信步走向24小时营业餐厅的虹川发现到有人小跑步地朝着他路过来。仔细一看,举起一只手对他笑着的是在国民报社工作的老友蜃海。
两人并肩走进了餐厅.坐在靠里面的位置。他们是共和学院高等科时代的同学,因为不久前发生在新宿新都心的燃烧事件,他们对竜堂家抱着高度的兴趣。
“我在念高等科的时候,曾经打过工,那个时候的一个同伴进了自卫队。”
“他怎么了?”
“掠夺战车的家伙就是他。”
听到虹川的话,蜃海奇怪地扭曲着他那比实际年龄还衰老的脸。带着一脸疲惫表情的侍者稍微显粗暴地把咖啡杯放到他们面前。
“而且,跟他一起坐在战车里的人,看来好像是竜堂始。““真的吗?”
“这个嘛,也有可能是我误认了,这要先确认才行。怎么样,要写吗?”蜃海刻意地耸耸肩回答了虹川的问题。
“不能写啊!第一,掠夺战车这种事在正式的公告中是不存在的。”
“政府和传播媒体达成共识了吗?”
“那简直是神话。”
“日本并不是社会主义国家,可是,我国的传播媒体简直就是对政府百依百顺。反龙运动似乎有些异常。”
“说得没错。”
蜃海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有一通匿名电话打到国民报社,很明显的是经过伪装的声音,密告他们的母校创立人竜堂司的孙子竜堂始兄弟们行迹可疑。密告人说此话听来或许可笑,可是,竜堂兄弟的样子实在不寻常,“她”目击了他们兄弟从高塔上跳下来却安然无恙。
“唔……这么说来,那些兄弟们真的是有些什么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匿名的电话可信吗?”
“人格低下是没错、可是,似乎并不全然是胡扯。间谍的激进派真是笨得可以。”
在交谈了两三句之后,话题又回到了水池的身上。蜃海问道,这家伙是打算逃到国外去吗?虹川苦笑着回答。
“不,这家伙今后可能就成为逃犯了。这么一来,十之八九就会待在我家了。”
虹川还单身,不过,在琦玉县草加市有一栋继承自父母的房子。房子虽小,不过一个人住是太宽敞了。以前打工回家时,水池曾经到他家去住过。
“唉!今天晚上遇到他,说不幸还真是不幸哪!”
“你是一个现役的警官,难道你想窝藏逃犯?”
“我还没有沉沦到要去出卖来投靠我的朋友。朋友这种东西虽然让我有些感冒,不过,隐藏暴力团员的警官在关西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虹川说出了这些颇具危险性的话。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预测这件事,而且还大方地接受了。他觉得自己好俊被某人牵着鼻子走一样,蜃海此时探出身子。
“虹川哪!如果他去找你的话,可不可以为我引见一下?”
“喂!你想要做独家采访吗?这样一来,你也成了窝藏犯人的共犯喽!”
“采访是要,可是我不报导。如果他真的和竜堂兄弟们在一起的话,我想问问他一些问题。”
“唔——”
“没有关系的,会发生的事情就是会发生。要说什么时候会来,那就不是我们知道的了。不算什么时候有行动,我们就不要在乎了。”
“这我可不晓得。不知道会演变到什么情形?”
苦笑就是答应的证明。当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的时候,邻桌一对年轻的夫妻高声的谈话传进了他们耳里。到欧洲去玩过之后,发现欧洲实在不行,又旧又赃,什么事情都不得要领,日本话也不通,到处都是懒人,车型又古老,市区也显得很贫困,晚上商店都关上门不营业,还是日本漂亮而且又方便,日本实在是世界第一……
很奇怪的,这一阵子这种情形不断地增加,蜃海不禁想着。拿外国和日本比较,说对方比较落后,这只是单方面的见解。相反的,那也并不表示日本就是好的。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了这样的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