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云家的化妆年轻会要去参加吗?大哥。”
“既然有招待券,就去看看吧!”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然而,捧着咖哩饭大盘子的老三却在这个时候探出了身子。
“我也要去!我可以去吧?老哥。”
“你对舞会有兴趣吗?”
“那倒不是,可是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啊!”
“那种舞会跟高中生的联欢会可不是一样啊!所以你不能去!你就留在家里看家!”
“长兄横暴!造反有理!言语独断!彻底斗争!吾欲正义!国土开发!天体观测!”
“喂,不是熟读四字成语就可以了。”
拿到的招待券只有一张,能参加的人数只有两人。理所当然的,是由年长组出席。
“星期天晚上熬到那么晚,第二天会爬不起来,这样不好,你们就留下来看家吧!”
“我们会买土产回来的,你们就乖乖地在家里等着吧!”
续笑着说道,开始收拾桌上的餐具。余一边帮着二哥,一边念着“一定要买哦”,可是,终却只是无言地把咖哩饭的盆子和沙拉盘叠在一起。充满活力的老三似乎在打着什么算盘。
※※※
九月九日是举行化妆舞会的日子。这一天是星期日,也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重阳节”。残暑也在入夜之后就消退了,来自日本海的海风吹干了人们的汗水。黑色的高级车一辆接着一辆行驶在车道上,往位于山上的名云一族宅邸前进。这条车道是用县府的预算建造而成的。能使用的只有名云一族和他们的客人。有时候不明就里的观光客会到这条路上来,结果总是被警备的巡逻车赶回来。
这种权力者的滥用权力和公私混看的情形在以前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并不稀奇。可是,从社会体制来看,一九二○年代的美国也比现在的日本好太多了吧?在哈定、柯立芝两位总统的领导下,政治腐败,渎职和盗领公款事件相继发生,丑闻一件又一件被揭发。
哈定总统在无所作为的情况下猝死时,有人说他是被毒杀的。仅管如此,美国的经济还是蓬勃发展,成为世界第一的富有国家,国民继续支持政权。就算偶尔出现批判政治腐败的传播媒体,也会有很多人做以下的主张,藉以攻击这些媒体。
“追究政府不正和腐败就等于让政府的信用落地,是一种反国家的行为。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一九二○年代的美国夹带着政治的腐败和社会的矛盾,全速奔驰在空前繁荣的大路上,一手揽着世界的财富,沉醉在黄金和荣耀当中。而到了一九二九年,繁荣急速停止了,“大恐慌”开始,股价暴跌,企业破产,失业者充斥街头,市民被打落贫困和穷乏的谷底,就在不久之前的黄金和荣耀随着暴风消逝了。
历史会不断地重覆推演吧?不是在美国,而是在其他国家。
日本是一个民主主义国家,民意不会被战车或机关枪所扼杀。无能而腐败、不公正的政府不会用武器来压迫国民,而是由大多数的国民依自己的意思来选择政府。在改革前的社会主义国中,不是国民选择出来的权力者滥用权力,胡作非为,可是,在日本,权力者的滥行却受到了多数国民的支持。
从黑色宾士车现身的客人中,有一个是保守党的新任干事长。他是一个四十几岁,身为大政党的实力负责人,叔父是副总裁,岳父是前首相政治家一族的精英份子。在名云的部下——各社的重要干部和地方议员们低头迎接的行列中,傲然地进了洋馆的玄关。
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政治理念,也没有什么政策,更没有所谓对将来的日本或世界有任何构想。然而,他却长于低次元的政治谋略,他操纵大众传播媒体,捏造在野党的丑闻,让在野党同志之间起纷争,制造对执政党最有利的状况,让众议院解散,这都是他最擅长的技俩。除此之外,他还从各大小企业和宗教团体募来政治资金,再有效地发散到执政党的内部和部分的在野党手中。这一点,他的确可以能干来形容。
这种行径对日本的政治家而言并不稀奇,不过,这只显露出暴力团干那脑满肠肥的恶相。权力欲和拜金欲就像蒸气一般,从全身的毛细孔喷射而出。这个男人特地为出席名云家的化妆舞会而前来海东市访问,当然是包括个人的私欲在内了。
这个男人以前曾担任过建设大臣和邮政大臣,而建设省和邮政省就是利益的巢窟,往往可以拿到赃钱或只是表面上干净的资金。他们让挂名的公司便宜买下原野或山林、沼泽地,让新干线或高速道路通过该地,然后再高价卖出。不只是土地买卖,连道路的建设工程也委托给气息相通的建设公司,接受巨额的回扣。工程所使用的水泥也都使用关系企业的产品。进行海埔新生地的工程时,如果法律规定只能使用某种特定形式的防波岩时,独占制造该形防波岩的公司就大赚一笔了。而这个公司就要将以政治献金为名的贿赂送到制定这项法律的政治家手上,在这个国家中,政治是一种赚钱的买卖,退休的政治家总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继任者,延续利益的输送,这就是证据。
把国民当成食物,用国民的血肉来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