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理小姐,到里面去!”
虹川指示道。枪弹之外再丢进手榴弹的话,防弹玻璃也挡不了。此时固执不但无益反而有害,因此,茉理顺从地点了点头,缩着身子从“司令部”房间来到走廊上。水池从另一扇门溜了出去。以先锋姿态离开房间的松永竖起了毛,对着照明闪烁的走廊一角咆哮。
茉理的表情敏锐地绷紧,紧张地发话。
“谁在那边!?”
她说的虽然是日本话,不过,语气和表情就足以传达她的意思了。老鼠浮起了幸福的微笑,举起了他最爱用的剃刀。刀刃虽然换过好几次,可是,人血和脂肪仍然染透了刀柄。如果我死了,希望这把刀能放进博物馆——这是老鼠的想法。老鼠慢慢地从装饰柱的阴暗处现身。充满生气和活力,娇嫩欲滴的日本女孩就在他眼前。老鼠的两眼中闪着对血和肉的渴望。
老鼠即使袭击失败。他也逃离不了施虐者的本质。没有摄取到他人的恐惧和痛苦的话,在精神上他根本活不下去。在SF电影中出现“以人类恐惧感为能量来源而生存的怪物”绝对不是毫无根据的虚构角色。
“我不会要你安静的,日本女孩。我要在你那漂亮的肌肤上刻出回忆!”
老鼠发挥了他的辩才,努力地提供使对方恐惧大增的服务。可是,很遗憾的,虽然他刻意地使用了有西班牙口音的英语,茉理却一点都听不懂。发现双方似乎只能靠行动来沟通之后,老鼠拿起了剃刀,慢慢地往前走。第二步他就要如电光火石般地切断女孩右手的肌腱。事情应该是没有什么万一的。可是,就在他想要踏出第二步之前,振翅声拍打着人们的耳膜。不知从哪里飞进来了一只乌鸦覆在老鼠的头上。
老鼠发出了惨叫声。红点在他脸部左上部分弹散开来。乌鸦啄破了他的左眼球。茉理压低了身体,跳向他脚边。以棒球滑垒的要领抄起了老鼠的脚。老鼠剧烈地摇晃起来,伸出左手想要稳住即将失去平衡的身体。这时,掀起了一阵风,跳到走廊上的虹川丢过来的椅子撞上了老鼠的脸。老鼠引以为傲的剃刀划裂了地毯,耐不住压力而折断了。茉理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了倒下来的老鼠,好不容易才起了身。乌鸦在天花板和墙壁上各冲撞了一次,然后弯过走廊转角,消失不见了。前方另一个穿着迷彩装的男人站在楼梯前,把枪对着茉理。绕到他背后的水池搭好了十字弓,发射出去。
从强力的弹簧弹出去的箭命中了男人的右臀。男人发出了像鸭子一样的惨叫声,抱着臀部跳了起来。弹跳起来的男人遵循着艾塞克·牛顿所发现的法则,发出了剧烈的响声滚落楼梯。
这个时候,先前被入侵者们制住先机的旅馆警卫们也完全重整了状态。滚落楼梯的男人又被警棒在重要的部分一击,被铐上了手铐。老鼠也已经被反手上了手铐,堵住了嘴巴。于是,十个以上的警卫取回了优势。
在旅馆内站在阵前指挥的梅休无路可逃。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凄惨的下场。身为国家恐怖分子专家,曾经成功地完成多次非法政变和暗杀的他却在原本应该用一只手就可以料理的简单作业中失败了。梅休在屈辱和愤怒之下失去了判断力,跑下紧急楼梯。布面的鞋底吸收了声音,他几乎是在无声无息地状况下了十三楼。这时,激烈的狗叫声响起,小而尖锐的牙齿咬上了他的右小腿肚。梅休的正前方站着一个日本男人,这个男人带着紧张和敌意的表情,伸出了手想抓住梅休。是虹川。
梅休把枪口对准了虹川厚实的胸膛,正待扣下扳机。就在半瞬间的时差当中,一道星光扫过梅休后脑部。绕到后头的茉理用放在起居室的青铜制文镇敲打了梅休。梅休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两膝一软,却仍然扭过身子想开枪。虹川举起了脚往他的腹部一踢。梅休因为这个冲击,手指头一弯,扣下了扳机。那是装了灭音器的钝重枪声。发射出来的枪弹在虹川的脸颊上留下了冲击波的鞭痕,嵌进了壁面。射手僵硬的手上握着手枪,顺势倒在地毯上动也不动了。
不幸的不只有梅休一人,整个小组的人都一样。在旅馆外待机的逃走用汽车,在预定的时间过了之后还不见梅休出来便知道事情失败了。驾驶员发动车子以专业的技术想迅速地撤退时,突然有鸟群聚在前窗,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
轮胎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喷起了火花,失去控制的汽车撞翻了六个垃圾桶。车子在冲上人行道,撞上大楼墙壁时才停止了扭曲的急行。
梅休的失控行动似乎在没有任何成果之下溃灭了。
茉理确定了同伴们都安全。那些该称为恩鸟的乌鸦们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家都没事吧?松永呢!?”
松永飞跳进茉理的手臂中,精神奕奕地摇着尾巴。其他的人们也都举起了一只手回应茉理。旅馆负责人朝着松了一口气的茉理走过来。
“真是对不起,我们的警备工作有所疏失。我们的过失的确不可原谅,不过,还是请你们谅解。”
旅馆的负责人曾经在日本研修旅馆经营课程达三年之久,是一个壮年男人。他操着生硬的日语惶恐地赔罪。茉理浅浅地笑着回答。
“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