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己不就是他的杀弟仇人吗?汤生是落在复仇者的手中。
正确说来,杀黄大人的是小早川奈津子。可是,她使用的武器是汤生的,这一点就够黄老憎恨他了。
“……你们想拷问我吗?”
汤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僵硬。发现到这一点,他的屈辱感因而更加深了。可是,他的声音却因而更高亢、更僵硬。
“正义的一方可以向对手施加拷问吗?我受了伤,是一个无力的俘虏。如果你们还要拷问我,神明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日本人带着厌烦的表情将他的话翻译之后,黄老慢条斯理地回答。
“对你的主张我有两个反论。第一,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一方。保卫国家和日军作战都是依我个人的意愿去做的。”
黄老的声音非常冷淡。
“第二,就算我是正义的一方,我也没有义务按照你们要求的形象去限制自己的行动。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你有痛苦哭泣的权利。我们不都是照自己的喜恶去做事的吗?”
战栗化成了隐形的巨大蚂蚁爬过汤生的背脊。他是四姊妹的远东支配人,所以对亚洲的历史和文化多少知道一点。可是这种知识被欧美的知识阶级分子偶而显露出来对异国风情的兴趣给微微扭曲了。汤生很清楚,在中国的文明史上,拷问或死刑的执行技术非常发达。尤其是九世纪的则天武后和十四世纪的太祖洪武帝把拷问、洗脑、处刑的技术提升到了艺术境界。
恐惧急遽地升高,这种感觉产生了自我正当化的情结。汤生有忍受拷问的义务吗?他执行任务失败,被敌人抓住了。不要说在四姊妹的组织内出头天,他现在已经无法存活下去了。
汤生从心理上的岸边跳向深渊。他提出了和抓住他的亚洲人交易的要求。他愿意出卖四姊妹和大君的情报换回自己的生命。他慌乱地说了出来。说蓝伯·克拉克好像被什么人附身了。
“附身?”
“感觉是这样。不,只能这样解释了!在没有任何理由下,他的人格丕变。我发誓,这是事实!”
汤生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仿佛藉着说话就可以将他体内的不安和恐惧、厌恶感排出体外似的。不能说他全然没有背叛四姊妹的悔恨感,可是,是他被抛弃了。他这种被害意识非常强烈。而强化他这种感觉的就是对蓝伯·克拉克的反感。那个让人感觉奇怪、非人类性,像食虫植物一样的男人。他不能让那个男人获胜。如果汤生得毁灭的话,蓝伯·克拉克必得跟着他上路。
结果,汤生说出来的几乎可以说全是对蓝伯·克拉克的诽谤。
水池低声地对虹川说道。
“蜃海大爷本来就不适合做粗暴的工作,所以我们才会扛起重任,可是,黄大人和李被杀实在是不好玩。”
“我实在很想说不要辩解了,可是当时的事态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开口说话之后,虹川便滔滔不绝地接着说道。
“说起来受到两方敌人的挟击实在为难,但茉理小姐和黄老都还平安无事,这一点是我们的希望……”
“实在是为难。”
水池打从心底叹了一口气。那个自称“天使小奈”的怪女人尚未被发现。在香港的黄大人部下们都义愤填膺地四处找她要报仇,可是她不知道消失到何处去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鸟羽茉理站在他们旁边默默地观察着汤生。接下来汤生为了自身的安全还会说出什么来呢?而他们会因为汤生的情报而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呢?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无法掌握的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想见始他们兄弟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
被大家称为蓝伯·克拉克,缪龙的人就在伦敦。他在主要地区的宅邸里精力充沛地指挥着“染血之梦”的计划。他以伦敦不断发生种族暴动为由,将新婚的妻子赶回在瑞士日内瓦河北岸的别墅。他本人则由一百八十个保镖和五十头狼犬守护着,在五十英亩的建地内忙着大量杀戮的计划。
日本发生了许久未曾有的大地震,造成了许多人伤亡,所以经济脉动停顿了。墨西哥的首都臭氧污染指数超过四百,不断有人因空气污染而死亡。看来对各国的元首而言,苦难的季节正日渐逼近了。这是他们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地位,所以也怨不得人。如果不想尽责任或义务,就不该寻求这种地位。独裁权由父亲传给儿子的世袭国家不能称为近代国家,只能说是独裁者一族的领地而已,可是,其强大的军事力则被当成“染血之梦”的棋子来使用吧?
“在拉丁美洲部分,要让葡萄牙和阿根廷的国境纷争扩大。得让他们使用战术核子武器……”
戴着蓝伯·克拉克皮相的某个人瞄了桌子旁一眼。老丹尼尔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他没有被赐坐,这是下人的待遇。老丹尼尔的权威曾经超越一国的元首,甚至远在大君之上。可是在蓝伯·克拉克·缪龙变化的同时,老丹尼尔也变了。他对新的、最年少的大君甚至可说到了卑屈程度的恭敬,让四周围的人惊讶不已。因为蓝伯·克拉克把司令部设在伦敦,所以苏黎世便成了老人俱乐部的所在地。而老丹尼尔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