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谣传,没有人可以证实真伪。
倏地念头一转,始唤来老板娘,询问关于那位诡异的藤冈老人的事。
老妇人瞇起双眼盯着始。
“藤冈先生吗?我是认识他没错,客人你问这个要做什么?”
始已经准备好应对的回答。他表示藤冈老人想将店面卖出,于是东京的不动产业委托他来此地调查,因为藤冈老人已经付了保证金却一概不联络,令公司感到不解;这段说明前后逻辑听来颇为合理。
“哦,原来如此,其实那人以前还算正常,只是在竞选镇议会议员时落选了好几次,之后就变得很可恶。”
“很可恶……吗?”
“是啊,我实在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词。”
根据老妇人的说明,藤冈老人是主动接近法眼隆元的。隆元在这个县内拥有数十栋饭店、别墅区、滑雪场、高尔夫球场,权势之大连县长都必须听其使唤,而藤冈老人打算借着接近隆元以期起死回生。而法眼隆元则开始利用藤冈老人,发出指示,给予资金,命藤冈老人由内到外进行镇长排斥运动,原因在于镇长并不支持法眼兴建高尔夫球场,因此法眼想尽办法要扯他后腿。
“我听说当时的镇长由于争取不到新干线,结果被迫离开雾立镇。”
始的话令老妇人摆出另有文章的暧昧表情。
“表面是这样没错。”
“难道事实上不是这样?请您详加说明。”
续露出职业笑容,老妇人的表情立即缓和。
“这件事你们听了可别说出去。我听过一个奇怪的谣言,听说原本新干线有经过我们镇上,却有人暗地向各单位施压,想办法变更路线。”
“这怎么可能……”
始感到些许困惑。
“没错,实在很难想象,有人说法眼隆元是促进雾立镇繁荣的功臣,想不到实际上竟然是与咱们雾立镇作对的仇人!”
老妇人的语气肃穆,反而与“仇人”这句旧式的形容词有着奇妙的协调感。
“可是,阻止这座城镇的发展对法眼隆元有什么益处呢?真要为了他的事业着想,让新干线通过这座城镇才是最有利的呀。”
“是啊,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膏药,反正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事就对啦!”
老妇人态度肯定地断言道。
Ⅲ
四人走出店面,各人各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保持有短暂的沉默。
在初冬的阳光照耀下,镇内整个景色显得一片朦胧,余想起昨夜的梦。梦的开头部份并没有艳阳高照的气象条件,然而在余的印象里,宛如是仿造品的街景一直无声地摇晃着。
枯叶随风飞舞在四周散布干碎的音符,虽然昨天才刚抵达这座城镇,却感觉已经待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并经历了许多事情,脚下的路面因顾虑到观光客而铺着磁砖,磁砖之下是土壤,而土壤之下则是镇民所不知道的──或者假装不知道的──一个广大的迷宫,有着甲壳质触手的怪物四处蠕动着。
“总觉得我们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怪地方。”
和余并肩走着的终感叹道。
“我很想赶快回东京去,可是一逃出这里,就等于违背了家训。”
幺弟若有所思地望着走在眼前的两位兄长高硕的背影。
“我觉得始哥哥与续哥哥一定也是这么想。”
“这件事再怎么说也不能报警。”
并非警察的能力不足,向他们说出今天的经历也不可能得到他们采信,如果说给镇上具有公信力的居民听,顶多被视为醉汉的醉言醉语,更何况竜堂兄弟是来自外地的年轻人。
“你们毁谤本镇的有力人士与其所赞助的活动,究竟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你们是其它观光地区派来的间谍?还是有什么政治上的阴谋?”
想想恐怕只会招来这样的质疑吧。那么,始哥跟续哥会怎么做呢?终愈想愈兴奋,初冬的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时间朝夜晚加快脚步……
※※※
翌日,午前十点。
在会客室接待竜堂家四兄弟的常盘滋人脸色显得有些暗沉,其中一个理由相当普通,因为右边的臼齿发疼,不巧固定联系的牙医到澳洲旅行而休诊当中;第二个理由则是由于原本禁止入内的美术仓库墙壁遭到破坏,犯人身分不明;第三个理由则是受聘担任临时讲师的竜堂始前日并未出席上课,直到傍晚才取得联络。这就是始的不对了,虽然他在地底的迷宫里生命遭遇威胁,然而身为讲师既未到校上课,又没有主动跟学校当局联络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始首先为了自己无故缺课表示道歉,被小早川老师“救出”之际,理应立刻前去向常盘校长报告,然而当时一方面无心顾及于此,另一方面思绪也尚未整理清楚。一直到了傍晚才以电话表示:“明日再做详细的说明。”也难怪常盘校长有所不满。
昨天在DIY买了玻璃片与修缮工具,修理被藤冈老人打破的窗户,晚上提高警戒地入眠,所幸一夜下来并未出现侵入者。到了早上发觉辣酱与酱油又忘了买,只好到车站前的咖啡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