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焦躁与悲伤。因为事情无法尽如己愿而使性子,因为被妈妈丢下不管而大哭大闹,那正是她外在那个年纪会闹的脾气。
得不到想要的玩具。牵不到妈妈的手。看不到想看的电视。受了伤却得不到关注。
她看起来就像是为此而哭。
“听好,你们几个……”
艾美挤出话来。她连珠炮似地放话:
“那边的SARA0777啊,是我们若草四姐妹的目标,赶快交出那家伙的霍森传动装置——就是这样。如果你们照做,我就罢手。”
“因为我是敌人”,此话既出,茸味和千美绘根本无法反驳。虽然无法反驳,他们也不能就这样乖乖让开。
“就听听她怎么说吧,濑户茸味。”
飒拉从背后出声了。
“能不能让我和那个超钢女谈一谈?”
飒拉主动开口……提出了意外请求。
然而茸味还在犹豫。要是这时让开,会不会一转眼就打了起来。这样的危机感使得茸味犹豫不决。
反观千美绘,她想得跟茸味完全相反。如果真的单纯只是想揍飒拉的话,这个叫艾美的超钢女应该早就无视千美绘他们直接动手了才对。然而她会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她所想要的是“双方拿出真本事来战斗并获胜”——无论形式为何,而不是单方面的蹂躏。
所以,“我知道了。”千美绘退开了。
“濑户同学,让她们谈谈吧。”
她催促茸味。
既然千美绘都这么说了,于是茸味也退后一步坐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竟敢瞧不起人!你们听不懂吗!本大爷是要杀了你们!”
“这样真的好吗?你不是来一雪前耻的吗?”
千美绘这一提醒,艾美沉默下来。
飒拉迟疑地挑选适当的话语问艾美。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坚持?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干你屁事……”
“有关系。受你挑战的人是我们。我也曾经挑战过雪拉姐姐。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像雪拉姐姐那样拿出真本事跟你战斗……”
飒拉一提到战斗就会变得格外多话,跟平常根本没得比。
“但是我不懂。现在应该在九州的你,为什么会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要求一决胜负?既然要再战的话,征尔.赂里应该也要参与才对。”
“……对喔。”
茸味也轻声说道。
“这种情况下,假设赢了的话,仇是报了没错……却不算是分出胜负,毕竟条件不一样。”
就连身为外人的茸味都这么说了,艾美说不出话来,她现在的表情简直就是要哭出来了。
“是为什么呢?”
连千美绘都问她。
无处可逃。
艾美应该要在刚才搬出若草、目标当理由的时候就动手才对。她没有那么做,就等于是“无言肯定”了她其实另有理由。
她不能说。
要是说了,就等于是承认了绝对不可以承认的“某件事”。
她不能战斗。
要是战斗了,就等于是承认了绝对不可以承认的“某件事”。
不能容许那种事发生。
征尔怎么会输给千美绘。征尔和艾美的羁绊怎么会输给千美绘和飒拉的羁绊……
这种事,她不能承认。
“啊……混账……混账……为、什么?”
懊恼和矛盾束缚艾美的喉咙,束缚着她的行动。
“为什么!”
艾美这声叫喊,令千美绘睁圆了眼睛,令飒拉凝视起艾美。那虽然是“叫喊”,却也是两个人第一次听到艾美对征尔以外的人说出“女孩子的台词”。
“谁让、谁让、谁让征尔都不肯跟我说话!征尔都不肯吻我!谁让征尔他、征尔他不肯紧紧抱住我!我不要征尔讨厌我!我不要!为了不让征尔讨厌我,我一定要是最强的才行!为了证明征尔才是最棒的人,我一定要是最强的才行!”
如此坦率的话语化作奔流,敲击着千美绘、飒拉、茸味。
因为她喜欢赂里征尔,所以为他而战。因为不想被讨厌而战。然而为了守护他的骄傲,她却不能战斗。
应该出生才没几年……大概就像她外表一样年幼的心,却存在着不胜负荷的自我矛盾。
症结明明就不是出在艾美身上,她却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出问题,这是多么残酷的矛盾。
那模样真是太令人心痛了。
茸味不由地心疼起她来。虽然有人会玩弄文字游戏,说“同情无用”,说“‘感同身受’根本是屁话”,拒绝他人的怜悯。但茸味是真的觉得艾美的叫喊令人痛心。他不由地认定,害艾美在这里哭泣的征尔是个差劲的人。
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但他还是想设法做些什么,不自觉就要站起来。然而千美绘比他早仅仅一瞬站了起来,冲向褐色超钢女。
茸味松了一口气。茸味没有话可以跟艾美说。如今一开口,只会痛骂赂里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