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的天气也真好。
安普洛希雅喝了一口薄荷茶,刚开始虽然觉得有点刺激,但是蜂蜜的甜味马上就在口中扩散开来。
薄荷很奇妙,入口之后清凉直达喉咙,让人有种新鲜空气吸入胸口的新奇感受。
安普洛希雅耐不住阵阵诡异的沉默,斩钉截铁说道:你、你是来找我抱怨的吗?
艾丝缇莅抬起头来。
你难道不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要来赶我出去吗?你应该是过来对我说这里不能让门卡那林信徒以外的人居住,请你出去的吧?没关系,我会出去,这个城市很大,旅社随便找都有。
安普洛希雅倏地站起身子,但艾丝缇莅则与安普洛希雅相反,悠哉地说道:不是这样,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艾丝缇莅拿下眼镜之后,将眼镜放在膝盖上,并抬头注视着安。安普洛希雅傻眼了,她过去从来没有像这样跟人眼对眼互看过。
安普洛希雅别过脸去。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别这样说嘛,陪我这个老太婆聊聊吧。
生长出来的草皮扎在大腿和膝盖后面,有点刺痛。但安普洛希雅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喝了一口茶。
清凉的感觉再度充满胸口。这是怎么回事啊感觉好像风吹进胸腔般。
你是加瑞安鲁德人吧?
艾丝缇莅突然开口,安普洛希雅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住了。
是啊.那又怎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在好家庭被教育大的姑娘喔。
安普洛希雅瞪大眼睛看着艾丝缇莅。
你喝汤的动作非常漂亮,我想在场所有人应该都会发现,这个女孩受过优良教养。
安普洛希雅低着头,连耳朵都红了。
她为了隐瞒自己的出身而刻意用粗鲁的语气说话,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表现出来。
你为什么要觉得可耻呢?这是好事啊,这代表你的父母有多么重视你。我想你家一定是每天都会给头发上卷子,女性还会穿着马甲的家庭。你应该挺辛苦的吧?
艾丝缇莅说着,并用手指顺了顺安普洛希雅的一头乱发。安没怎么保养头发,只是随意地编成麻花辫子而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用蒸馏酒和蛋白清洗,也不常梳理了。
别、别这样啦。
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悲的生物,急忙退开身子。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动摇,为什么会像一个被脱掉上衣的孩子般慌乱呢?
安连珠炮似地说道:很、很遗憾,我并不信神喔。
无法相信神吗?
哪可能信得了啊!
安普洛希雅露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险恶表情说道:我的妈母亲是很虔诚的人,每天早上不忘做礼拜。只要有人有困难,就算自己只剩下唯一一支发簪,她也会送给对方,她就是一个这么慈悲的人。
安普洛希雅亿起像是下人一般穿着围裙,替穷困人家洗着床单的母亲背影。
对门卡那林教徒来说,洗衣是一种修行,有着洗去脏污的心灵而获得重生的意味。
为此,安的母亲莎比雅王妃,便率先从自己做起,出外帮那些连肥皂都买不起的贫困人家洗衣。
她很受到大家爱戴,我自己也希望能够成为像她那样的人。不过她最后的下场,却凄惨到难以说出口。你们门卡那林的士兵不仅把宫殿搞得乱七八糟,甚至夺走加瑞安鲁德的国玺,并砍下国王的头,用他的血在契约上盖章!
安普洛希雅瞪着艾丝缇莅,她的眼神就像是会喷出漆黑的火焰一般激烈。
艾丝缇莅静静地听她说。
门卡那林圣教国实际上是个几乎没有领土的国家,所以从以前就只能够像寄生植物一样,寄生在大国之下苟延残喘。而且教义虽然宣扬反暴力,但是却为了自卫的理由坐拥上万士兵。明明自誉为中立国家,又会为了讨好大国而允许他们以神圣铁锤军的名义正当地侵略其它国家
安普洛希雅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说得越多,就越是让封闭已久的怒气整个冲上来。
你们做的事情真是差劲透顶,竟然还有脸自称是圣职人员?到现在还有三分之一的加瑞安鲁德国民成为难民,被迫过着无家可归的流浪生活。剩下的国民得负担高于以往四倍之多的税金,且为了不要引发叛乱,所有男人都被征收去当兵。他们可是于遥远的异国之地,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斯拉法特的利益而死!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干得好事!安普洛希雅严厉地说道:你们太卑鄙了.既不知道自己的领导人在做些什么,也不打算去了解,每天只是悠哉地研习圣经现在明明就有很多人被炸飞身体而死,但是你们却总是像笨蛋只会一件事情一样,满口说着啊啊,请原谅罪孽深重人们的罪吧这种鬼话愚蠢透了,这么有空的话为什么不自己行动?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改变世界?
安的指责就像怒吼一般,她下意识地从衣服上抚着自己胸口的灼伤痕迹。
我们不仅国家被毁,失去了祖国,连尊严都被践踏落到这一步的加瑞安鲁德人只剩下魔法这种唯一的反抗手段。只有魔法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