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安看到他的表情。他不想要让他自己正露出了可耻、充满着贪欲而且又渴望着什么的表情。
(我什么都办不到!)
明明就希望自己能够变强,明明心里只想着便强之后就能够保护重要的东西。
(保护?)
太愚蠢了,刚刚自己在该保护安的时候做了什么啊?在安与凶暴的皮克拚命的战斗的时候,自己不就只是在她的后面不安地四处逃而已吗?
(那样子是不对的,那并不是我!)
“薛、薛德立,你等一下啊!”
薛德立就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并逃离了这个地方。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去承认这么可耻的自己。
于是隔天早晨,薛德立在宿屋的床上醒过来。
“啊啊,已经早上了啊”
薛德立这个喃喃自语之后,就唏唏嗦嗦地像是从土里爬出来得冲一样从床上起来。
明明睡了很久了,但身体还是很沉重。
(好累啊)
就连平常总是载着的银手环感觉起来都如此沉重。似乎也不是感冒,但每天这种懒散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结果,昨天连一个子弹也没做啊)
回想起昨天在森林里面发生的事情,薛德立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心里想着如果那是一场梦就好了,但他试着打开窗户一看,窗外延伸出去的却是曾经看过的库林凯尔山区的风景。在那座山的山脚旁,可以看的到他昨天抛下安不管,一个人飞快地跑走的“银色帐幕”森林,非常茂盛地生长着。
那果然不是梦。
“怎么办”
薛德立下意识走进窗子,把窗帘一圈又一圈地缠到自己身体上。一遇到讨厌的事情,就想要被什么东西包围起来,是薛德立从小养成的习惯。
在他还小的时候,只要是被奶妈或其他人斥责,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躲到窗帘里面去。只要这么做,姊姊爱珥文就会拿着巧克力走过来,那种扑鼻而来的甘甜香气,总是让薛德立在窗帘蓑衣里心动不已。
“结草虫先生、结草虫先生,你要不要来点甜甜的、甜甜的巧克力呢?”
爱珥文拿出跟天花板的梁柱有着同样颜色的可可亚,甜美帝相要融化般,而融化之后就会稍微带点咸味。
正当薛德立带着郁郁寡欢的心情望着窗外时
“哎呀?”他看到有人坐在山丘上巨大橡树下面。
(那会是谁呢?是老婆婆吗?)
那是一个非常驼,用块粗布把整个头包起来的老婆婆。
(今天也在啊?她还在等邮包吗?)
薛德立到现在为止已经看过她坐在那里好几次。
在像库林凯尔这样的山间小镇里,载运着食粮跟柴薪的货运马车会为了没法到城市中心地区的人们,以四天一次的频率开上山路。所以向那样的商人大致上都还兼任邮差,将远方的邮件送到住在山里的居民们。
老婆婆带着急切等待的表情,她一直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放在膝上。
(真是每天都在期待呢!)
说不定是在等待着那个亲人的信薛德立边这么想边准备走到窗帘外面。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发出脚步声,有人走进了房间。
(咦?)
他反射地躲回了窗帘里面。
(咦咦咦?是安!)
他会如此吃惊,是因为走进房间的人是安普洛希雅。
薛德立惊讶地倒抽一口气。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她应该是跟爱珥文一起住在隔壁的房间才对啊!
不论如何已经失去走出去的最佳时机,薛德立维持着全身被窗帘包住的样子,专注地隐藏气息。他心里还在想着安普洛希雅怎么把她的上衣裙摆掀起来了,原来是因为她要慢慢把上一脱掉才这么做的。
(咦咦咦!)
薛德立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被解开脱下来的皮带去势猛烈地丢到了他的床上。邀记所为着的子弹皮带被解开,裙子也就松脱下来。
(哇哇哇哇哇!)
薛德立在窗帘中非常地慌张。
(安、安、安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脱衣服啊?到底有什么事情呜哇!怎、怎么办,怎么办呜哇!怎、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安普洛希雅专注在把衣服脱掉这件事情上,完全没察觉到浑身僵硬紧紧缠在窗帘里面的薛德立。她快速地解开了鞋带,把脚从靴子抽了出来。安那平常总是被靴子隐藏着而看不到的、玲珑有致的脚,此刻赤裸裸地呈现。
(呜!)
当她爬到床上时,薛德立的心跳又加快了一倍。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脑子里就像是金属互相撞击般地回响着。
(这、这样看起来不就像是我在偷看安换衣服吗?)
薛德立小心地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的吞了口水。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而且他从刚刚开始就因为脑袋充血而眼冒金星。
安的手伸向绑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把绷带一圈一圈地解了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