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重,喉咙被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
「哇!」
薛德立不知被谁撞到了,跌了个四脚朝天,抬头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陌生士兵,正露出诧异的表情盯视着自己,脑里因此变得一片空白。
那名士兵穿着未曾看过的绿色迷彩服。手里握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枪。薛德立心想,他究竟是哪个国家的士兵。看起来不像是斯拉法特人。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了。
「唔——」他嘴里不知在嘟哝些什么,然后「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大叫起来。
薛德立猛力摇了摇头。
「弄错了!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莫名其妙地被送到这里来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也没有武器。这枪里没有子弹,根本伤不了人。我不是你的敌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是敌——」
只见士兵将枪口对准了薛德立,像个病症发作的患者似地扣下扳机。砰!枪声响
起,子弹差点击中了薛德立的手部。薛德立只感觉脑里瞬间被染成腥红一片,随即表情漠然地将子弹用罄,握住附有刺刀的枪,迅速地刺向了神情呆然的士兵下腹部。
「呜啊啊啊!」
那名士兵口吐白沫,圆睁双眼瞪视着薛德立。薛德立拾起了士兵掉落在地面上的枪,之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胸膛扣下扳机。
砰〡﹒
(去死吧!)
子弹深深地钻入了士兵的心脏。
砰〡1s畔〡﹒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
每次子弹击中那名士兵,他的躯体就会随之震动。失去了理智的薛德立,接连不断地扣下扳机。
当士兵的躯体无力地往前倒下之后。杀红了眼的薛德立,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干掉他了!赢了!杀掉他了!然后,那名士兵就倒卧在薛德立的身旁——「……妈:妈:」那名士兵口吐鲜血嘟哝出口的话语,深深地震憾了薛德立。
士兵的双眼睁到大得不能再大。
「啊——」
然后士兵呕出了大量鲜血,随即命丧九泉。一切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啊——啊啊……」
薛德立的肩膀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嘴里发出了犹如蚊子般的细微呻吟。不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场景该作何解释。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被我杀了。可怕。真的太恐怖了。自己杀了人了……不是的!刚才是迫不得已才杀了人的。也不是那样。薛德立不断诅咒自己,竟然在对方喊出「妈妈」之前,完全忘了对方是活生生的人。
藏身在沙袋后方的狄摩西,畏畏缩缩地走过来。他凝视着倒卧在地上的士兵的脸。
「喂、喂!这家伙不是斯拉法特人吗?」
「咦、咦……?」
「斯拉法特人对我们月海王国的人来说,也算是同胞吧。你这家伙竟然杀了同胞。」
「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薛德立揪住了不明就里的狄摩西。
「我已经对他讲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对他讲了几次,我不是敌人,请他听我好好说。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还拿起枪对着我,打算把我杀了!所以我——」
「薛德立!冷静下来!快冷静下来!」
「不、不是我先出手的……对!是对方先出手攻击的!明明就跟他讲得很清楚了,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而且是他先开枪的!不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杀他的话,我就会被他杀了!所以所以所以……」
『不战的话,就会被杀。不掠夺他人的话,就会遭到他人掠夺。这才叫做战争。没有人是打从心里想要打仗的。不过战争还是不断持续地发生。不论是一百年前,或者是昨日,甚至到了明天,战事还是会持续发生''=t
薛德立的脑海里,回想起安普洛希雅悲鸣似的话语。
『在战争里——』
她的确在桥畔曾经这么说过。
『只要沟通就能互相理解这种事情一定是骗人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我脑子里满是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杀杀杀杀杀啊!』
(真的是这样O
薛德立不由得感到愕然。
事实的确如同安普洛希雅说的一样。在那个士兵开枪的瞬间,薛德立完全放弃了用言语与对方沟通的方式。因为压根没想到对方就这样开枪了,所以顿时血气窜上了脑袋。如果不是那个士兵在绝命之际说出了「妈妈」,或许薛德立也感受不到杀了人的实际感觉。
「讨、讨厌……」
先前他一直以为,人与人之间用语言沟通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怎么可能会出现无法沟通的情况?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语言也有派不上用场的地方,那就是——战场。
薛德立忖度着,战场是真个诡异的地方。在这里,自己会变得完全不是自己。明明刚开始讨厌从尸体身上夺走的东西,但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习惯了穿着它在身上走的感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