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说你忘了!你刚才不是把我的……我的身体……那么粗暴地玩弄吗!还把手指伸进那种地方,害我脸红得都差点喷火了!」
不,等等,那种形态的你只不过是个箱子吧!——正当春亮如此反驳时,听见「叩咚」一声。只见茶杯滚落榻榻米上,此叶颤抖着起身。乍看之下,她硬是在脸上挤出客套的笑容——而后当然马上就溃决了。
「呜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人已经进展到那种关系了!」
此叶掩着脸,踩着啪答啪答的脚步声奔出起居室。
玄关大门被粗暴关上的声音响起。菲雅一脸满足地颔首说道: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不过我赢了。感觉真好。」
这里只有着无机色的石阶。四周飘散着铁臭味,以及像是铁臭的味道。空气的流动停滞,但并不混浊,相当清澄。就意思上来说,和墓穴之中,棺桶的底部同样清澄。时间不会流动,毫无人烟、死气沉沉的空间只是维持着死亡。
在那里能感觉到的,只有一成不变以及封闭。因此被遗留下来的铁块只能低语,其他什么也办不到。也没必要发出声音,而是在朦胧的意识之中低语。将仅仅数种的话汇,反复、无尽、如圆环般地——醒来后低语、入睡后低语、睁开眼低语、合上眼低语。
好冰、好冷、好暗、好冰、好冷、好暗、好冰、好冷、好暗、好冰、好冷、好暗、好冰、好冷、好暗。
只是持续如此低语——
清醒了过来。昏暗的和室里什么也没有。抱紧发给自己的棉被,才首次产生磨擦的声音。被窝中虽然染上了些微温度,但那只是充满虚伪的假冒之物……包裹着道具的棉被的温度。所以有和没有一样。
梦的残滓使得她背脊发抖。虽然有着程度上的差别,但即使并非真正的无声、真正的无温度,这个房间和那个持续着永恒死亡的空间,都具备着同样特质的事物。
好冰——好冷——好暗。她如此觉得。
她静静地推开拉门,走出房间。天空中的圆弧漫不关心地洒落着光亮。仰赖着光源,沿着缘廊来到一间房前,入侵。
少年正熟睡着。腰弯成了奇妙的姿势,手臂抱着头,棉被则被拨到了下半身。房间里发出了微弱的苦笑鼻息声。
她雪白的膝盖跪地,轻轻触碰被翻过来的棉被。以手指抚摸好一阵子之后,缓缓抱起棉被,靠到自己脸颊旁。眯细双眼。
某个人的味道。
某个人的温度。
这个,大概是她初次的体验。
隔天的午休时间,一打开便当盒,就突然想起留在家中、令他担心的事。
(提到午休,那家伙没问题吧?姑且留了便条给她,也有把装便当剩下的菜拿出来……啊,那家伙说不定看不懂日文!)
早上去看她时,她一脸幸福地在房里缩成一球睡觉。叫她起床也叫不醒,索性放着她不管……该不会还在睡吧?是说,为什么把借给她的棉被扔到一边,抱着自己的棉被啊?是什么时候来我房里拿走的啊?真是太谜了。
「喂,春亮,你干嘛打开便当盒发呆啊?你这老爷爷现象也太过枯槁了吧……果然不该光是做菜、做家事,你也该做些什么运动才对!棒球不错喔,棒球!」
在同一张桌前围坐的伙伴之一——短发的伯途泰造说道。
「他枯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今天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一脸忧郁耶?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哇哈哈!」
「涡奈,不要开低级的玩笑!」
有着日晒的健康肤色的实耶麻涡奈也跟着消遣,一脸认真的上野锥霞则劝谏她。
真是的——受不了地叹了口气,锥霞突然将视线转向春亮。
「先不管涡奈的胡言乱语……你今天看起来的确欠缺集中力呢。有什么挂心的事吗?」
「咦?不,哈哈哈……没什么啦,可能是因为睡觉时有点着凉了啦。」
「你有没有听到,泰造!刚才锥霞是在说……『我总是看着夜知!所以我明白!啊啊——真想安慰你!』」
「真是不得了的家伙!春亮,你什么时候偷走了班长的心啊?你拯救了公主吗?放火烧了伪钞工厂吗?拿时钟夹杀人家了吗!」
「你们两个!不…不要讲些莫名其妙的话啦!真是的,蠢毙了!」
和泰造与涡奈是自国中时开始的孽缘,而锥霞是升上高中才认识的朋友。
成绩优异、冷静沉着,班长中的班长。落伍了两个世代、长到不仅盖住大腿还藏住膝盖的俗气裙子,完全诉说了她认真的个性。再加上她本人似乎不喜欢被人看到肌肤,体育课时总是穿着运动夹克,就连夏天也穿着长袖制服。因此起初在班上相当格格不入,无论男女老幼都总觉得她是个难以亲近的孤高存在——是不怕生的涡奈硬把她拉进同伴圈里的。
而甚至一起吃午餐的直接理由则是——
「先不聊这些蠢话。拜托两位像平常一样担任裁判啰!这次的『煎蛋』比赛我很有自信。今天我一定要报一箭之仇……!」
锥霞将自己的便当盒推向对面的泰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