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对于黑绘的羡慕,以及庆功宴时所感到的嫉妒。
可是现在,在被洗头而睡意大增之中,她所感觉到的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而是微妙地有些不同的情感。这两种情感在黑绘轻抚头发的手中被温柔地混合、稀释,调合成了某种新的情感。她有这种感觉。
是什么呢?既害羞又有点心痒,面对黑绘时的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
菲雅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种感觉,就这么舒服地将沉重的眼皮托付给睡魔。
然后就这么入睡,将一切从脑海消去。包括她所感到的疑惑、轻抚头发的手指触感。
也包括比羡慕更温暖、比嫉妒更纯粹——
或者该命名为『憧憬』也说不定的——一个答案。
『呼啊……唔唔嗯。』
隔天早上,春亮伸了个大懒腰,在缘廊边坐着喝热茶。以时间上来说,今天比平常起得早了很多。早起的理由,是眼前在庭院中展开的光景。
『来,一、二、三、四!』
『唔…呜…哈……!』
『好,停!在喊到「四」时应该回复原位才对啊!为什么只有你站得愈来愈前面!』
『啰…啰嗦,我知道啦!』
『那么再来一次。来,一、二、三、四!』
『呼…呼…呼……喔喔!怎么样?我办到了!你活该,乳牛女!』
『你对我耀武扬威做什么?我完全不明白……而且你失败了。手臂没有一起动作的话就没意义了啊!』
『可…可恶……!哎呀!再来一次!』
『……真是和平耶,』
边望着并排练习的两人,春亮边像个老头般啜茶。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昨晚菲雅拜托此叶帮她进行舞蹈的晨练。不用说,基于菲雅的自尊心妨碍,那实在称不上是『拜托』,而是经由了许多峰回路转……结果是此叶对菲雅的进步迟缓看不下去,才只好叹了口气答应,然后发展成现在的状况。虽说春亮一点也不明白为何连自己也被挖起来奉陪。
一阵铿锵声让他抬起头,是黑绘从别馆旁边的楼梯下楼了。平日茫然的眼神现在则是真正的睡眼惺忪。她一脸讶异地路过两人旁边,说道:
『……真奇异的舞蹈,看起来很像是邪神的召唤仪式。』
『是创作舞蹈的练习!对了,你也来念念这家伙!这个乳牛女,仗着自己教人的立场就用言语蹂躏我……趁着这个机会发挥她的阴险,享受高昂的快感!』
『什…什么叫做享受高昂的快感!我说你啊,要是不明确指出不对的地方就不叫练习了,所以我才告诉你的耶——』
『啊~我懂,小此她偶尔是会这样,享受高昂快感的少女。』
『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赞同喔!』
『哼哼……看吧,没有比一点都不自觉变态更恶劣的变态了。不过嘛,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屈服于乳牛女的不讲理就是了。』
『喔喔,小菲菲真了不起。那我去吃饭了……加油,』
『噢!』
在随便两句话鼓励下,菲雅竖起大姆指回答;而黑绘也竖起大姆指回应。看着她们间的对话,『哦?』春亮发觉——怎么菲雅和黑绘的感情好像微妙地变好了?虽然不晓得原因,但总之是好变化。
『……早安,阿春。』
『嗯,饭在厨房。虽然只有面包和培根蛋。』
『了解~』
黑绘从缘廊进到家里。带着厨房里为她准备的盘子回到起居室,口中一边叼着吐司边,一边打开电视机。
『……那么为您报导下一则新闻。今天清晨,在柜藤市的路上发现一具离奇死亡的年轻女性尸体。现阶段并未接获详细情报,不过警方将之视为杀人事件,正进行搜索——』
电视机传出的声音正在播报出现了这城市名称的不平静新闻。春亮不禁在意起来,转头朝电视机一瞄,但画面却马上又转换到下一则新闻。
(杀人案是吗……)
不祥的气息再次窜上心头。当然——就和听到『犯人』二字时相同。但他说服自己——太多心了。这只不过是与他们无关的普通案件罢了。
『呼……那么,进行下一个动作吧……跳起来,然后手臂要像这样。』
庭院里,此叶还在对菲雅进行指导。基本上她很会照顾人。但另一方面,菲雅却不肯学此叶的动作,只是半眯着眼看着而已。到底是在看什么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唔……)
此叶正上下跳动。T恤里头有什么东西也一晃一晃地摇动,像是波浪起伏一般,也像是在狂暴挣扎,又仿佛是在显示其柔软与硕大似的上下跃动、摇摇晃晃,晃动摇摆弹跳……
『好了,就是像这种感觉。那么,菲雅你也试试看……』
『……呼嘎——!』
『呀啊!怎…怎么突然生气啊——?』
『少…少啰嗦!诅咒你喔!你碍眼的那玩意,就该要这样!给我凹下去!』
『嗯呀……!喂,怎么这么粗暴……我…我才要生气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