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瞬间——食人调理法的刀刃看起来似乎移位了。奇妙的残像。
而那残像却不知为何拥有实体。
『唔……!』
『猫掌』被弹了开来。菲雅瞪大双眼。真奇怪。
刚才那一击……确实不只有『一击』。拷问道具传来的手感,有点像是同时被砍了四、五次。拉开距离,视线往下朝钩爪瞥一眼,可以看见有好几处刀刃杂乱划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这把人体调理器具,记忆着过去曾经实施过的行为。所以它可以在喜欢的时候将那一连串行为再现。若说要乱切乱砍,它就能忠实将乱砍人体的动作再一次重现出来——省工夫对烹饪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嘛。嗯~有点像电脑的巨集指令那样。』
『什么电脑——我才不晓得!第二十号机关﹒斩式大刀态「凌迟之斧」,祸动!』
菲雅有如投手的投球动作般扭转全身,长而巨大的斧头由比布利欧头顶挥下。厚实的刀刃与刀刃,相似的两样道具发出尖声交错——
『「切丝吧」!』
一瞬间,刀刃产生了比先前更剧烈的残像。食人调理法仿佛左右两侧也并列着无数刀刃,传来了直线性的斩击手感。明明应该让对手挡住了,但不知为何自己的斧头反倒因冲击而错开。在产生致命性破绽前抽回斧头,这次改为横扫同时呐喊。
『喝啊————!』
『「切丁吧」!』
这次则是纵横无尽地闪过理应不存在的刀刃光芒。残像——或是瞬间性的多重存在。不像刀刃的出处或接触点,这些能藉由视觉情报而无意识推测出来,斧头传来了完全不同的手感。菲雅一瞬间不知该对哪里使力、该如何带过攻击——迷惘令她的斧头轻易地被弹飞。
『菲雅!』
春亮焦急地叫出声。菲雅双手将立方锁拉回手边。不妙。情况不妙。比布利欧已回转过身,准备再使出另一个调理法——
『我这边也一样。比你还单纯,就只要将无数次挥刀动作集中在一次而已。』
『啧……第八号机关﹒碎式圆环态「法兰克王国的车轮刑」!』
菲雅勉强将斧头转变为拷间车轮,有如盾牌般挡在自己身前。刹那间——
『——铁槌调理﹒「尽情击溃吧」!』
如同比布利欧的说明,她一面宛如跳舞般回转身体,利用离心力挥出食人调理法铁槌。对着数十位牺牲者施展的行为,此刻集中于这一击再现。
那是纯粹破坏力的重现。仅仅一击,就产生了被打了好几十回的错觉,仿佛有好几十位比布利欧同时施展攻击。
虽然以拷问车轮为盾避开了直接攻击,但惊人的冲击还是袭向菲雅的身体。
这样的话,确实是能够轻而易举就让一整间废屋崩塌。菲雅此时回想起那件无关紧要的事——她甚至无法采取回避姿态,就被轻松打飞到数十公尺远。
『菲雅……!』
春亮背脊一寒。他很想冲向前,被束缚的手腕喀锵作响地挣扎。但当然换来的只有肉与金属磨擦的疼痛。他紧紧咬牙注视着被打飞的银发少女;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才终于又动了起来。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他略松口气。
这段期间里,比布利欧的打斗对手换成了此叶。但正如刚才菲雅战斗时所得知的,那把食人调理法相当强力。就算是能将刀刃的锋利度转移到手刀或脚上的此叶,也只能着重于回避,谨慎与之周旋。简单来说,就是再怎么努力想攻击,无奈却徒劳无功。
只要此叶能变回本质——只要能够使用那个——内心虽作此念头——
『可恶……!为什么我却被捉住了啊……!』
太无力了。他好几次这么想。只是一介凡人,所以什么也办不到,什么也帮不上。不仅如此,还被剥夺自由、成为人质。绊脚石也该有个限度。
『我也被捉住了啊。别太责怪自己。』
『黑绘……』
倒在一旁的黑绘,只动着眼睛,说道:
『可是我原以为只要时间经过就多少能动了,但却没半点变化。只有我一个处在无尽午睡状态,心里真的很难受……真是,虽然知道是诅咒道具所为,但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我有瞄到一下,艾莉丝——比布利欧她手上拿了某样东西。只要能想办法处理掉那个,你应该就能动了吧……我想。』
『现况就是为了「想办法处理」,所以我才想动。就因果来说,实在也无可奈何。』
黑绘面无表情地叹气。此时春亮察觉一件事。
『阿春,怎么了?』
『啊啊,对喔……我和你的情况不同啊。』
只是一介凡人,所以什么也办不到?或许真是如此。但现在并非什么也办不到。
若要问理由——被封住行动的黑绘,正如她所言,就因果上来说实在无可奈何。在不明就里的诅咒道具咒力之下,她毫无解决对策,动弹不得。
那么,自己又如何?
只不过是手铐,只是单纯的束缚道具。只不过是手腕被铐在一起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