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孤独。
在防波堤上坐下,茫然眺望着河面。
就这么经过数秒、数十秒、数分钟。漫不经心地听着水声,听着听着,宣告冷酷事实的话语再次生于脑中。
——没办法的啦,没用的啦。
——放弃吧,你错了。怎么可能从这痛苦中逃脱呢?不可能忘记罪行的。无可奈何的事情真的就是无可奈何。回去吧,回去向大家道歉,然后——
额头抵着立起的膝盖,闭上眼睛深呼吸。这是要忘记原本想前往的道路的仪式。花了数十秒吸气、吐气。一轮结束后,只得睁开眼睛了。只得抬起头不可。
然后,为了回去那个家,正当她慢慢起身时——
她听见轮椅的声音。
不知是幸或不幸,或者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偶然?
蓝子心想。一面感受着搅动自己空洞内心的命运之手的存在,她一面心想。
啊啊,若这世上真有被人类称为神的存在……
那一定是不输给自己这些道具的——
令人咒恨的存在。绝对是这样。
「……我有事想拜托你们。」
听着自己发抖得厉害的声音,将愿望的内容说出口。
非常单纯、非常困难,就只有那一个愿望。
「哦?为什么要拜托我?」
留胡须的男人带趣地说着。「请你说说看。」轮椅上的女人接着说道。
他们没有否定。办得到,一定办得到。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因此蓝子—
主动将自身的罪——
告解了。
「唔嗯,原来是这样。」
「主父,您打算接受吗?这家伙可是敌人耶!」
「我们并未受到这位少女攻击吧,久留里?再说,对祸具献上平等的爱是家族会的理念。既然来向我们寻求救助,那么就没理由拒绝……反倒该感到欣喜。若是因曾待在敌阵就予以歧视,这样不是太可怜了吗?」
「这……是没错啦……」
「唉呀呀,一点也没错,阿比斯。可是——」
「我明白——我们也正处在艰困的状况,可不能白白替你实现愿望。」
像是在打量一般的视线。正当蓝子的身体因视线而颤抖时,坐着轮椅的女性温柔地侧着头告诉她:
「不必那么紧张,只是要请你办你办得到的事情而已。其中之一是请你要加入我们家族会——还有像他所说的,我们现在的情况需要一些帮忙。你能做得到哪些事呢?不,在那之前,能请教你的名字吗?」
「楯冈……蓝子。」
「……真正的名字呢?」
蓝子倒抽一口气,但事到如今也不能保持缄默。轻轻握紧掌心,她回答了——
自己真正的名字。为了诅咒某个人而被制造出的道具——自己的名字。
「蓝壶。以及——术法·蓝蛊。」
?
去厨房拿了茶水,回程途中听到起居室传出的声音。春亮若无其事地从入口窥视里头的状况。由于他打算看一下就马上回房,因此自然成了偷窥的形式。
起居室里,有两个人隔着餐桌相对而坐。菲雅随意转动着魔术方块,说道:
「然后呢……该怎么办,黑绘?光是等待,实在太闲了。」
「嗯嗯。虽然要打倒那男人已是确定的事,但光是坐着等也不是办法。我们也应该做些努力,试着帮春亮找回记忆吧?」
黑绘眼神茫然地点头。
「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嘛……如果照漫画或电影里常看到的模式,王道做法就是给他来点冲击。」
「冲击……?」
「嗯,例如说——」
黑绘依旧面无表情,将拳头高举到脸边,若无其事地说:
「揍他。」
「……喔喔,这很好懂。」
菲雅一脸认真地首肯。
(别接受啦!)
虽然心情上非常想吐嘈,但现在出面也很尴尬。他一面祈祷着千万别演变成实际行动,一面继续窥视。
「可是现在状况特殊,光用揍的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也就是要揍得更大力一点吗……?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像这样——」
和刚才的黑绘相同,菲雅也举到脸旁。
举的是长有凶恶棘刺的铁球棍。
(什么——!)
事态恶化了。
死命地手捂着嘴,按捺已几近MAX的吐嘈欲。不晓得那是从哪拿出来的,会是跟刚才见到的螺旋钻相同的东西吗?
「……好主意。可是总觉得那让阿春更进一步失忆的可能性还比较高。」
「唔嗯、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菲雅将铁球棍变回魔术方块。春亮抚胸松了口气。
「嗯揍他只是半开玩笑啦。结果……我们与其做些不知有没有效的事,不如从阿春变成那样的根本原因上想办法,这才是最好的吧?也就是说,果然还是只能等小此了。」
听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