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要是里面装了炸弹该怎么办?要是爆炸了该怎么办?涡奈、那位社长,还有其他的游泳社社员,以及变得比先前还要多的客人们,该如何是好?
刹那间,那些在脑子里的过去影像,与自己不愿想像的情景重叠在一块。眼珠掉进嘴巴的男子、肋骨开花的女子、手脚扭曲变形的少女人偶,那些血肉模糊的光景。
自己能够允许那种事情发生吗?
(怎么能够允许——绝对不行!)
再次把自己应该做的事;应该优先做的事铭记在心吧。
怎么能输给那男人的游戏,说什么都要赢得胜利。
无论如何,说什么都要赢。所以——
她举起颤抖的手,把涡奈递过来的广告板举到头上。
“游……游泳社特制的可丽饼,热卖中…喔!再不快来买,就要卖光光了喔!”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大喊。
好吧,不论什么事情都做吧。只要能摧毁那男人的阴谋,任何羞耻我都会忍耐,任何事情我也都愿意做。因为,那也是保护锥霞与学生们的唯一方法。
(反正只要忍耐十分钟就好,这没什么……!)
她像在祈祷似地在内心喃喃说道,但又忽然想到春亮,想到锥霞,以及乳牛女。其他家伙正在做什么呢?是否跟自己一样,正在辛苦完成意想不到的任务呢?
(我都已经牺牲到这种程度了,你们也应该拚命找喔。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戏剧社在体育馆有舞台剧公演。布幕拉下,空间一整个变暗。但如果刻意试图看穿这片黑暗,这非人类的肉体也会很可靠地回应自己。
场内的观众不多也不少,此叶一面听表演者念台词的嘹亮声音,一面目不转睛地在并排的椅子下方跟行列的空隙寻找,甚至连体育馆的角落都没放过,但并没有布偶的踪影。紧接着她绕到体育馆后面。那边的话,或许渐音待会儿会过来调查——
(这只是顺便,毕竟现在也不能顾虑形象了。)
此叶一面避开他人的注意,一面砍断体育仓库的门锁进去里面。她觉得充满霉味的仓库里不失为藏匿的适当场所,但结果毫无发现。
于是又回到体育馆里,似乎正好是拉下布幕换场的时候。她看着舞台上缓缓降下的缎幕,心想“那边也应该找找看呢”。
她悄悄打开舞台旁边注明“非相关人员禁止进入”的门,发现那里似乎是摆放小道具与服装的后台。于是她迅速移动日光,观察里面是否有布偶。里面也有装了道具的奇怪箱子,但幸亏是透明的彩色箱子,光用看的就能确认里面并没有布偶。
正当她观察的时候,很理所当然地出现一名应该是戏剧社的男生对她说话。
“嗯?啊,你跑进这里会造成我们困扰耶。这里是——”
“那…那个——我有朋友在你们社团,就想说过来帮她加油打气一下。”
这句话是真的,此叶真的有个感情颇不错的朋友在戏剧社。她刻意露出过意不去的表情恳求对方,结果那男生点了个头说“真没办法~”就在他的带领下通过舞台后方的联络通道,前往在另一头的后台。至于在刚才那个场所做的相同行为——并没再做。
“咦,小此?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来帮你加油打气的!看过刚才的表演,让我觉得有些感动,所以想直接给你一点鼓励!”
“咦?嘿嘿嘿——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呢~谢谢你啦!”
穿着舞台装的朋友腼腆说道,至于此叶则是满心罪恶感并回以客套笑容。
“哼,那样就感动?也未免太廉价了吧……我可没漏看喔,你明明就发生三次失误!首先是上场慢了半秒钟!然后在跟女主角发生口角的场景,你台词的情感表现——”
突然那么说的,是一名看起来神经质且戴眼镜的男学生。从他脚上的室内鞋颜色判断,是学长。此时友人把脸凑近此叶的耳边说:
“糟糕——我们社长是个完美主义者。真是的,他每次都这样。算是恶劣又自信满满的家伙呢。”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满腹牢骚的社长又开始碎碎念。友人假装一本正经地听社长的忠告,但其实是右耳进左耳出,这应该是她常做的事情吧?
就在那个时候,此叶往位于旁边的舞台望过去。虽然她心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舞台上才对”,但原则上还是
(想不到还真的在!为什么?)
在舞台上的,是某室内的摆设。被当成装潢之一的那个布偶,非常不起眼地被摆在那个背景的橱柜上方。
“——总之就是这样。而且……喂,你想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们表演呢。”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离开。不过……呃——话说回来那个舞台的布置,真的好棒喔!小道具之类的也很棒!难不成,全都是社长挑选的?我觉得你好有品味喔!”
奉承作战开始。社长一面用手指头把发光的眼镜往上推,一面“哼哼”发出鼻音。
“喔……你懂啊?一点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