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照顾阿曼妲。总不能让阿曼妲一直住院,但若让任务失败的这家伙回到骑士领,又恐怕会遭到肃清。这一点着实让人于心不忍……但是另一方面,这家伙又没有重要到必须让研究室长国这个组织保护她。因为若要打听情报,只要问捉到的佩薇·巴洛沃就够了。结果,带来了这家伙的我只好负起责任,在她出院后照顾她。」
「那么,由你照顾她不就好了吗?为何要拜托锥霞?」
「我并没有恋童癖,而且如果我要替这家伙洗澡,多少会有点问题吧。当她恢复心智的时候,觉得受到屈辱而咬舌自尽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呢。除此之外,我认为有同性帮助她还是比较好。况且——」
日村再次看向阿曼妲,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
「医生说,还是该让她多多接收来自外界的各种刺激,这样会对心智的治疗比较有帮助。与其让我这种冷漠寡言的男人照顾她……像锥霞这样,会对她笑或向她说话的人,才会为阿曼妲带来好的影响吧。」
日村的自嘲看起来不像是在作戏。他是真的认为比起自己,由锥霞照顾她会对阿曼妲更有帮助。换言之,他很真诚地希望她能痊愈。春亮是如此认为。
(总觉得日村老师……比起班长所描述的形象还要……)
春亮偷觑向锥霞。为何锥霞会对日村如此戒备呢?她讨厌研究室长国这个组织,所以连带地——也许是因为这样吧,但春亮又觉得不只是如此。
这时春亮忽然发现到,自己对于两人的关系几乎是一无所知。毕竟他前几天才得知日村的真面目,这也是当然的吧。他们是何时相遇的呢?又从何时开始像搭档一样一起工作?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呢——
「当然,我不打算让锥霞一直照顾这家伙。负担太大了。虽然无法取得研究室长国的援助——但是,我现在正在寻找可以做心理复健,值得信赖的医疗机构。等我找到之后,就会将阿曼妲转到那里去吧。」
「直到找到医疗机构之前吗……话虽如此,锥霞,你真的没关系吗?竟然答应这种请求。你讨厌这个男人吧?」
「是啊,我讨厌他。」
「那么,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请求?你今天会向学校请假,也是为了照顾这家伙吧?已经牺牲到自己的生活了喔。」
「嗯,自前天起这男人就将阿曼妲托付给我照顾。昨天光是喂她吃早餐,就费了我一番功夫,我也准备了各种她所需的东西后才去学校,但还是不行。就算准备好了午餐,但她果然无法一个人进食,上厕所也是……所以今天才不得不请假。明天我也不晓得会怎么样。」
春亮回想起昨天的情形,同时终于明白,也仿佛历历在目。锥霞绞尽脑汁思索着要做什么东西给阿曼妲吃,于是做出了菜单毫无统一性的早餐。然后再将做得过多的饭菜当作便当,带到学校去……所以昨天的便当对决才会停战吧。
「班长……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阿曼妲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罪过。让事情变成这样的主因,都是我造成的。」
锥霞看向阿曼妲,同时在交叉的手臂上使力,像是正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当时可能是因为情况太过混乱了,所以你们没有深入追究。也可能是察觉到了,只是没有说出口。无论如何,我也就假装没有这回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佩薇杀害了阿曼妲。至于为什么要杀她,是因为佩薇认定阿曼妲是叛徒。再至于佩薇为何会做出这种判断——」
锥霞直直凝视着阿曼妲。直直凝视着那份罪过。
「因为是我促使她那么认为的。是我从夜知你那里偷走了阿曼妲的卡片,并在上头补充写上会使她们产生内哄的情报。然后也是我拜托日村,将那张卡片放进她们的藏身之处。换句话说——要是我当初没有那么做的话,阿曼妲也不会被佩薇杀害。虽然现在还活着,但至少心不会遭到抹杀。」
春亮久违地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也是菲雅来到这里后头一次发生的事件。
佩薇袭击菲雅,却被失去理智的菲雅砍下一条手臂。木乃伊师看不下去佩薇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使命,于是向春亮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她将写有联络方式的卡片递给他们之后,说只要交出菲雅,她们就会撤退,然而卡片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另一方面,佩薇却认为木乃伊师想救她的这个心愿是种背叛,铲除了她。然后佩薇前来住家袭击,刚好来访的锥霞也被卷入其中,但是锥霞她——
「那是……那个,你是为了协助我们,才会那么做吧?而且……该怎么说呢,毕竟当时这家伙是敌人啊。」
菲雅语毕,锥霞点了点头,然后以像是对自己感到哑口无言般的语调说:
「是啊。也许结果就只是证明我太天真了。只是,我不由得会想:这家伙虽然是敌人的同伴,却是属于不直接参与战斗的后方支援员,事实上她对我——对菲雅她们应该也是吧——什么也没有做。这样一个人却因为我的行动而受到了足以致死的重伤,真的能用『因为是敌人』这样一句话就带过吗……?如果说只要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