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欧莉的刀刃,潘德拉刚也不以为意,将右手臂往后拉。
朝着眼前的铳音,像是想说「蠢毙了」般地笑道:
「我这样的男人不是你的菜?少骗人了。」
铳音也像是死了心般,倏地放松紧绷的脸颊说:
「被你发现了吗?」
下一秒拳头落下,她的身体如同人偶般飞了出去。
然后——想当然的结果。
之前他们一直以堪称奇迹的平衡,勉强维持着均衡。一旦一个角落崩塌,不可能还能与「最强」互相抗衡。
全身疼痛难当,瘫坐在地上的理事长转动脸庞。这样已是极限,他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逞强驱使的肌肉、神经和肌腱……全都发出悲鸣,停止了活动。也就是死了。暂时得像领主一样坐轮椅度日了吧——前提是之后还活着的话。
铳音整个人陷进围墙。大概是吐了血,胸口一片鲜红——甚至让人觉得她的身体没有开个大洞已是奇迹。但她无疑断了好几根骨头,内脏也有损伤吧。当然也失去了意识。发丝看起来似乎正在略微摇曳。希望她至少还有气——只要这不是他乐观观测下产生的错觉。
渐音则是趴在近处,右手肘往奇怪的方向扭曲。她的四周散落着闪烁发亮的飞刀破碎残骸,她趴在其中呻吟着,大概是想奋力起身吧,手脚和脸部都出现了令人不忍目睹的血痕。
理事长咽下口水,在痉挛的喉咙上使力。
「渐音,你最好别勉强自己。」
「那怎么……行。」
「够了。到目前为止,你们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到目前为止。这句话当中蕴含的意义,她会发现吗?不只是在这所学校的战斗,还有从在龙岛/龙头师团的时候起,以及在脱离龙岛/龙头师团以后。
他还心想,真亏她们愿意跟随他这样子的废人。
「明明我没能给予任何回报。」
「……如果真的没有,我也不会……撤回好几次几乎要交出去的辞呈。」
「你指的……不是薪水吧?」
「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抱歉。」
听到渐音闹别扭的话声,理事长苦笑。光是这样,喉咙就很痛,感到呼吸困难——已经没有意义了吧,于是他摘下防毒面具。
然后在没有了遮蔽物的视野里,望着缓缓走来的人影。
「嗨,好久不见。」
「唷,好久不见了。」
马克西米利安·潘德拉刚。或者该说是纯粹的潘德拉刚吧。
像在昭告已经「结束了」般——全裸的幼女缠在他肩上,摇晃着丰满胸部的葛兰欧莉也在他身旁待命。
「我认输我认输,果然一度引退的人不该再出来耍帅呢。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无妨,但希望你对那两个人手下留情。她们只是被我的有勇无谋连累罢了。」
「我早就心想要尽可能让好女人留在这世上喔。即使是喜欢上我以外的某个人,明知不会有回报的女人,还是忘不了已经不在这世上的某个人的女人。」
接着潘德拉刚意味深长地闭上单眼笑道:
「而且她们也有可能在最后察觉我的魅力,成为我的好伙伴啊。可能性可是非常重要。」
「你……你这家伙!真的是丝毫不知节制耶——!」
莉可「咚咚咚」地槌起潘德拉刚的后脑杓,但他似乎毫不介意,略微转动视线说:
「如你所见,其实身为女性至上主义者的我,无法违逆这两位女士。每天都活在她们的欺压之下,过得惨不忍睹……所以关于你的处置,似乎也不是由我来决定呢。」
「……可以由我来决定吗?」
「嗯。」
片刻过后,葛兰欧莉毫不遮掩自己裸露的身子,迈步走来。她曾明白断言过憎恨自己的软弱。他确实很弱。现在也打输了。
「住……手……!」
渐音的声音传来。他刻意不去看她那边。
不论是什么处置——他都只能心甘情愿接受。这样子他就满足了。驱使到超过极限的身体已不再动弹,渐音两人不会被杀死的话,他已没有任何遗憾。
(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应该也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吧……虽然抱歉,但之后的事情也只能交给他们了……)
本质为长枪的她的手,也就是可以轻易贯穿人类血肉的手,揪起他的衣领。
「……『懦夫』,确实正如你从前被人这样称呼。」
她以几乎要撕碎衣领的气势用力一拽,拉过他的脸庞——
然后——
她的双唇,与他的嘴唇重叠。
「!」
柔软的触感。呼吸的吹抚。舌头的蠕动。
一会儿过后,当她移开双唇——可以看见舌头上黏附着两人的唾液。
「如果你是刻意这么做,未免太卑鄙了。」
「……?」
「我本想杀了你,但我改变主意了。当你让我看见……这些的时候。」
她用手指抚摸他的脸庞。抚摸应该在他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