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佑鹿在第十五次比赛,开赛十二秒就倒栽葱时,雪风露出以往不曾有过的严峻视线。
“……又没叫你要赢。”
她瞥了一眼兴奋大叫“十二秒,刷新记录”的女孩们,如此说道。
“好歹也忍一下。连一分钟也撑不住的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我有努力啊。”
佑鹿将湿毛巾放在自己的头上。
“可就是不顺利。每次对战脑袋就会局部空白,一在意就会被打败。”
“不成理由。”
“没办法啊,这是事实。”
青叶一边朝下看着佑鹿,一边说:
“视野会变窄吗?因为压力?”
“不知道。会一闪一闪的,完全受到影响。”
“如果是集中力的问题,最好做心智训练唷。就是在威释课程中做的那个。”
“喔——那个啊。”
佑鹿想起和雪风面对面的那件事。
“那样做就会改善吗?”
“原理是一样的唷。平时就要先做,才能在正式上场前发挥集中力。威释感觉是将力量蓄积到手掌上,这个比较像是运用全身。”
“要是全身发热就糟了,脑细胞会坏死。”
“不会引起那么急遽的体温变化啦。不过确实会变温暖,就像这样。”
青叶张开手。
“心智训练的成效容易出现在手上。放松心情时手会变热对吧。太紧张或是战战兢兢的话,容易产生反效果。”
“冷就不好了对吧?”
“是啊。那是因为血管收缩。不过有报告显示,孤独感及绝望感也会导致发冷唷。”
听她这么说,佑鹿不禁脱口而出“对了,雪风的手有够冰冷的!”,然后意识到不对而赶紧闭嘴。雪风不发一语地望向佑鹿,隔了一会儿才说:
“……你以后不要来上课!”
“啥?”
“和你同班会危及性命。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一边如此说道,一边往回走。
“……就算手冰冷,我还是幸存下来了。”
雪风微微耸肩,信步离去。
确定她走远后,佑鹿问道: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嗯,不过雪风她经常是那副德行。缺乏亲和力。”
青叶继续说:
“我有说过为什么八班只剩下雪风吗?”
“没有,没听你说过。”
“她啊,从一开学就是那个样子,所以是周围的人努力去配合她。毕竟她的实力真的很强。可是该怎么说呢,她太急躁了。”
“什么意思?”
“雪风她一心求胜。刚入学时大家虽然不了解战斗,却很拼命。只要一输掉,她就会责备班员……结果班员不是跟不上她,就是生病休学,最终只剩下两个人。”
“噢”佑鹿打岔道。雪风话很少、不理人这点我是知道的,可是责备还是第一次听到。
“最后留下来的女生,感觉上与雪风处得不错呢。可是她们在上威释课时起了冲突。原来她也是一直在忍耐。雪风一说出‘认真做!’之类的话,她就回骂‘你够了吧。我已经无法再跟你这种手冰冷的女人同组了’。吓了我一跳呢,因为她本来是很温柔的女生。”
“那女生后来怎么了?”
“她向别的寄宿舍提出了转舍申请。一般是不会同意的,不过那次好像核准了呢,所以雪风就变成一个人。雪风本来话就不多,后来变得完全沉默。”
我明白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对雪风而言,那句话一定等同于离别。说过她手冰冷的恐怕不只一、二人吧。雪风总是只求胜利;拒绝别人,也被别人拒绝。
冰冷感和那个象征很相似。
“……那家伙为什么那么坚持要赢。能打败拉鲁瓦当然最好,可是……。”
“我想是有原因的唷。”
“什么原因?”
“嗯……你只能去问本人。”
青叶含糊地回答。
无法窥探雪风那像执念般的想法,那恐怕是更深沉的东西吧。无法判断自己能涉入到什么地步,何况她并不喜欢我。
(不过……我也想赢就是了)
不用说,佑鹿当然无法取胜。
三泷高中星期六、日也是放假。平时成天埋头于学科及实技等训练的学生们,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放松。话虽如此,只有少数得到许可的人可以外出,其他人则在校园里打发时间。
校园内也有娱乐设施;只不过也是桌球台、街头篮球场这类流汗运动,尽是健康取向的设施。唯一一间与贩卖部相邻的KTV只有两个包厢,但因预约时间集中,一向是你争我夺。
这么一来,反倒是喜欢在寝室里悠闲渡过的人较自在,在抗压面上也较有利。这里因为有山与溪流,对喜欢钓鱼的人而言也是天堂,校内报曾刊载“拥有男孩般的兴趣大概就能存活”。
青叶倾向于悠闲渡过派。到底是绰号“星村报”,她最喜欢的就是八卦,但也喜欢一个人发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