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教室的门几乎与钟声同步打开,一位穿着西装的大叔重步迈进教室,他是教历史的吉冈老师。
“好了,大家快回到座位坐好。待会儿点完名后,我们就要马上移动到礼拜堂做入学弥撒自我介绍什么的等那之后再做吧!”
听到老师那温吞的催促声,同学们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因为我们的座位是照五十音顺序机械化分配的,所以我的座位就是窗边的第一排。
不经意一看,隔壁座位居然是空的。竟敢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真不知足哪个大人物。“大家只要带着圣歌集就好!五分钟后在礼拜堂前面依座号排队。”
我们快速依照老师的指示,全体移动到走廊,我也跟在鱼贯涌出的同学身后走了出去。当队伍不成队形时,牧羊人就该待在羊群的最后,否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在前面根本无法处理!这算是长年担任班长所学到的智慧吧。
才过没多久,这项智慧马上就发挥了功用。咦?在清一色的咖啡牛奶波浪中,出现了深灰色喔。这个人大刺刺地展示连身制服裙,而且没穿外套喔。
走近一看,是刚才在战战兢兢外人组里面看起来最内向怕生的女孩。大概是刚进新学校,自己又是弱势族群,所以看起来神经崩得很紧。
“这位同学,你的外套呢?”
我已经尽量将声音放柔了,不过那个女孩还是吓得颤了一下,紧张兮兮地整个人转向我。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低头望向自己身上的制服。
“啊,我把它忘在教室的椅子上了!”
我制止了差点就要冲回去拿外套的她,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出去。“咦,啊?”
“我对学校的环境比较熟悉,我去帮你拿吧。不然你一个人回去拿外套后还要跑回礼拜堂,应该很不容易吧?”
其实就算是一路念上来的学生,要在五分钟内回到教室再跑回中庭的礼拜堂,在时间上也很吃紧。虽然老师们应该早就预料到会有人迟到,但新生做这种事可不会有好下场。与其带着菜鸟浪费时间,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拿还比较快,而且老师们对我的反应顶多是“麻生会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吧。”说起来,我们学校明明不是古老的洋房就是日式传统建筑,为什么礼拜堂偏偏盖得这么新潮?乍看之下根本就看不出是礼拜堂,以至于初春时节总是会看到一群迷途羔羊。
然而,我还是很在意死党一们有没有被分到自己的班级,于是将目光从行开始扫射并在心底暗骂自己的愚蠢。
不管我再怎么拚命找,我最要好的死党一名字都已经不会出现在上面了。无论是兴奋地嚷着“我们又同班啰!”的声音,或是舞动般雀跃不已的娇小身躯,我都再也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我将觉悟再度烙印于心中,走向一年级教室所在的四楼。A班的教室位在校舍的最里面,也就是东侧。
“班长,早安。”
“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一打开教室的门,马上就收到这样的问候。
“班会都还没开始呢,今年不一定还是我当班长吧。”我苦笑着答道。
“别这么说嘛。除了麻生同学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选了。”“没错没错。如果是麻生同学的话,我们一定全班一致赞成。”她们马上给予我一记回击,还伴随着女孩子独有的欢笑声。“谢谢你们的支持。”
喂,就算只是随口答一下,现在也不是该道谢的时候吧?你真的觉得当班长是什么上天的恩赐吗?不过就是名字好听点的打杂小妹罢了。
我从小学开始,一路以来都是当班长,刚开始好歹还算是选出来的,可是从国中部开始就一直连任。“想选麻生同学当班长的人请举手!!好,那就这么决定啰。”我就是像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一路逼过来的。
说得好听点是人缘好,但根本不是这样。懒惰,这些人只是懒惰而已。想要证据吗?看看刚刚那些人说的话,真不知该说她们言不由衷呢?还是根本就是随口敷衍?
我悄悄地叹了口气,将视线环绕了教室一圈。
第一印象只能说是不好也不坏。教室里看起来似乎没有会打架闹事的不良分子,但也看不出有谁会在运动会或园游会时特别热心参与。
另外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大概是上了高中才选择圣维莉塔丝就读的学生也就是所谓的“外人组”吧?两、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圈,战战兢兢地环视着周遭的人。
她们的模样,简直跟十年前的我如出一辙。
我是从小学开始才进入这所学院的,周遭的同学大部分都是从幼稚园起直升上来,彼此都已经很熟稔了,唯独我既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半个人认识我。因为我那时才六岁,所以心中简直不安得快哭了,当时主动找我搭话、帮助我的好像就是结衣吧?
话说回来,校规规定发饰只能用黑色或咖啡色的不是吗!
.能吐槽的地方太多了,我都不知该从何讲起,只能呆呆望着那个既没常识、又大大违反校规的女孩。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而且这是什么态度?
啊,不过看她这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