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望着D,过了一会儿才向他道谢。
“院长和思薇,都在医院地下室。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些,多保重!”
“你要去哪儿?”
“离开村庄。虽然不知道离开之后还能去什么地方?不过我想试试看!在此期间,如果思薇能从梦中醒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保重”
“你也是!”
保安官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D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为止。
想知道思薇引他来的理由,看来非得亲自去医院一趟。
“那你会去吗?”
“也没别的办法了!”
“试着和那女孩说几句话如何?说服她俱虚睡着吧!其实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消除被贵族吸血的后遗症。被睡男深爱着的女孩,决不会再睁开她的眼睛了!就这么告诉院长及保安官吧!好让他们安心。”
D从怀中取出短剑,慢慢地朝地上挖掘。
“那女孩,或许不曾要求过别人来唤醒她!”
D显得有些踌躇。
顷刻间,不晓得从何处传来一阵热切的声音如此说着:
“看看你生得如此俊美,却净说些可怕的事情。若真是那样,你想怎么做?”
那声音,像是喉咙被异物堵住似的,才说不到几句话便嘎然乍止。
D将左手压在挖开来的黑土堆上。
接着,开始响起一阵清晰可辨的咀嚼声,眼看着土堆愈变愈小了。
不用说,这就是将地水风火——四项基本元素当作能源的人面疮,正在进行营养的补给。
但是,应该以“化为灰烬再加以吞食”来形容更贴切吧!
D的眼睛直盯着前方的虚空,一动也不动。没多久,夸张的咀嚼声停下来了。紧接着是下流的舔声及打嗝声,撼动这黑夜。
“你要采取行动了吗?如果不能在这个世界里自由行动的话,永远也问不到那女孩的愿望!”
似乎不怀好意的声音如此说着。
“院长在思薇的脑子里动了手脚。倘若你的梦,也成了那女孩所做的梦,那么你们也许永远都无法相见。”
接着,D陷入了迥异于以往的思虑之中——
“如果变成了那样,一切不久圆满收场了吗?梦已不再以猛地形态存在。对那女孩来说,这个世界就不会是一场噩梦了!”
“梦见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
D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月光下清晰的侧脸,不管在何种的梦境中,都觉得无比冷漠、美丽。
即使最后的弯道已近在眼前,也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异常。
还是一样光明正大地绕过去吗?
保安官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周围的风景依然没变。
过了弯道,村外的栅栏以及圆顶状的岗哨已清晰可见。
防卫哨采二十四小时三班制轮流的方式,村庄的年轻人必须在里头站岗。
他朝内窥看,里头什么人也没有。如果有哨兵站岗,照理说会感觉到人的气息才对,但是也没有。从一开始,保安官所面对的便是空无一人的岗哨,以及森冷的氛围。
说不定这也是一场梦。
保安官下了马,进入岗哨之中,按了一下栅栏的控制钮。
随即传来一阵铰链卷动所发出的低沉声响,由四条遮杆构成的栅栏缓缓上升,栅栏终于打开了。
保安官再次跨上马背,当他手握缰绳时,一阵低沉的咆哮,从保安官的耳膜穿透,接着窜遍全身。
除了马的声音还有别的动物的声音。
前方约十二、三gon公尺的地方,声音像一条白色带子似的,横越街道而来。
保安官聚精会神地朝南方——也就是他的右边盯着瞧。
在一片看不透的黑暗之中,保安官的任务还未达成。虽然很少会碰上这种情况,不过救出夜里的旅人也是他份内的工作。一轮明月依然高挂在天上。
尽管如此,有两组人影,像是把黑暗中蜿蜒的小路往后扯似的,朝他逐渐逼近。
一边是骑在马上披着大衣的男子。
另外一边是——趴在黑色四只脚的动物身上的人影,乍看之下好像一颗大肿瘤。
保安官凭着记忆,立刻明白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轻轻地踢了一下马腹,便向街道走去。
怪异的身影不慌不忙地靠近他。
“站住!”
保安官大叫,隔着大约七公尺的距离。
迎面而来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停下脚步。
该不会连心电感应这种技巧也驾驭自如吧?真厉害!
“是拜尔兄弟吧!”
影子没有回答。
“我是本村的保安官,名叫克鲁兹。请往北方街道走!”
话一说完,立刻出现两种不同的反应。
骑在马上的男子默不作声微笑着;而另一个——四只脚的身影则是龇牙裂嘴。
在突出的鼻孔两侧泛着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