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握舵轮的年轻人发出惨呼。
“怎么了!?”
朝着转过身来的杜瓦特,颤抖手指指向海面。
“──!?”
他再一转身,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因恐惧而浑身僵硬。
这也难怪,因为两人收拾的三头虎鲸虽无异状,不过海面却汹涌翻腾,水势剧烈得连三头虎鲸都被推撞开,接着血色漩涡卷旋,从中心处喷出了宛如疙瘩的漆黑团块。
大概其他船只也注意到了,也有船绕着漩涡周遭转圈。
“那是啥?”
“──是肉!?”
某人大叫。同时杜瓦特也看出来了。
“那是肉──是虎鲸的肉。有个家伙在下面把牠给切得稀巴烂了。把……把那么凶猛的大王虎鲸给切烂了!”
对船员们的叫声置之不理,肉片持续喷出,俄顷方息。
纵使发现了塞满视野、漂浮水面的那些肉块,切口平整俐落得简直就像是被刀刃割下,却没有人说出来。
在生於海、死於海的男人们胸中,一直有某个过去的传说黑沉鸣响。
因为他们都清楚,那是攸关他们的未来之事。
当西方水平线沾染宛如流血之色调时,一名女子自村中唯一一间旅店的床上起身。
先前那些时光与行为的遗迹化为淡粉红色残留於全裸肌肤上,让妖艳美貌看来更添一层妖媚。
她是[回忆的莎蒙]。
慵懒、粗野的声音在她身旁问:
“要走了吗?”
在被单下仰躺的肉体,呈现出和莎蒙的娇躯形成对比的色泽及结实感。
即使和莎蒙一样,身体跟精神皆处於迟缓状态,但只消一有状况,右手应会以光速伸向倚於枕边的剑。
“已经没我的事了。”
莎蒙回答的同时穿上内衣。
“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了,在床上也随你处置了。别再羞辱我了。”
“那样做似乎也很有趣哪。”
突然举起的手臂抓住女子头发,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拉。
在空中留下“啊!”的一声后,秀丽俊容往仰天倒下的脸庞叠去。
喘息与呼气声交叉,下一瞬间古连像被弹开似地站起。
微厚的嘴唇上垂下纤细红线,让白色被单上绽放红花。
不去擦拭被咬伤处,古连用舌头舔去自己的血。
趁这段时间莎蒙滑下床铺。
“你做了有趣的事呢,我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弄伤,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女人。”
战士并无发怒模样地说了,莎蒙用乾哑声音应道:
“我不是你的女人,不管和你睡了几次都一样。”
“那么爲什么要陪我?”
“我和你有仇,只是在报仇前随你高兴而已。”
“噢、那在何时想报仇?”
“在我觉得可以的时候。”
“要怎么报仇?”
“那也由我决定。”
整装完后,莎蒙向门口走去。
古连维持在床上坐起上半身的姿势说了:
“有件事先说在前面。”
语气平淡,却有着让莎蒙停下脚步的威压感。
“你们同伴要一起合作对付那家伙也无妨。不过要在我跟那家伙战斗过后再去做。我会杀了他,你们只需在那之后拿走你们想要的东西就行。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莎蒙双眼放光,是明显的敌意。
“我会在那家伙之前先杀了你们。”
“连我也是?”
莎蒙的樱唇刻画出轻笑形状。
“我把这话告诉同伴也没关系?”
“随你高兴。在赶走烦人苍蝇后,再和他无牵无挂地决斗也挺不错的。”
莎蒙打开门。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或者你的同伴决定要对那家伙有所行动后,在行动前过来我这。”
尽管他的话十分匪夷所思又奇怪,莎蒙仍然点点头。之后揶揄似地说了:
“在那之前、要不要先跟我比划比划?”
“还没有那种心情。”
“哼哼、害怕吗?”
“你这样认为?”
古连的声音转为低沉。
“不、即使在我看来,也还没有哪个男人像你这么不怕死的。希望这不会成为致命伤。”
“忠告是吗?——要把你的同伴带来这里也是可以的哟。”
古连强硬的话声打上关起的门背荡了回来。
莎蒙离开旅店后,往村子入口的方向行去。头上星光闪烁,夜空澄澈得仿佛一眼可穿。
吐出的气息之所以未变得白浊,或许正是她身为战士的本领。
来到防御用的栅栏前时,莎蒙停下脚步。
略往头上一送怀疑眼神后,说道:
“出来吧。”
耸立路旁的巨树粗枝突伸至她顶上。
全无一片树叶。
巨大的蓑衣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