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连一面将剑挪近嘴边一面说着。
“你让我感受到了可怕的力量。如果现在动手,说不定连这女的也会有危险。”
莎蒙脸色大变,因为知道了这女的是自己。
“就算是以前的我大概也不行吧。可如今不同了。——杀气很像,你是D的手吧。”
“的确是他的手。”
“那就去传话——这女的由我保管了。如果想带回去,就在明天太阳消失的时候来【贵族之岬】。在那之前不会动女孩一根汗毛。”
沉默片刻后,话声淡淡说:
“——知道了。”
古连的剑刃在嘴畔往下斜移。
舌头抵着剑刃。
因为在舔舐沾上的血液。
“过来。”
仅是被这样命令一句,苏茵就如傀儡般跟在古连身后走了出去。
莎蒙的身影走在最后,等三人消失于寺院深处后,过了一会,草丛中发出了长长叹息。
“——出现了个棘手无比的家伙哪。要想抢回那女孩,搞不好连我也会被杀,连藏身处都被看穿了。……若是一般的家伙就算了,D啊、你真能赢过现在的那家伙吗?”
说了“真遗憾。”后,左手讲述了到此为止的事情。手掌业已融合接起。
D说了:
“【贵族之岬】是吧。”
仅只如此而已。
“事情总算演变得差不多了。”
左手说着。
“或许果然还是早点离开这村庄比较好呀,又多流许多血了。——你不知道那珠子的来历吗?”
D不发一语。手掌接下去说:
“此外,那贵族——又是什么人?根据我们在博物馆听到的话——那家伙和据说曾经待在苏茵家的战士有关系吧?我是已经发现了。你呢?”
没有答覆,D瞧向左边。
人与马在山丘中间眺望大海,视野中没有树木。
黑色世界中雪白波涛碎散,海浪声不绝于耳,唱着北国之歌。
夏日已从流水闪烁的远方尽头到来。
以蓝色贵族的模样来到。
然后,如今染上艳红,等着最后的一笔。
会画下那一笔的人,应该不是D也不是修行者。
“爲什么来这里?”
话声又问了。
“是因为那个在基里汉的地下室被杀的女孩——最后叫了你的名字?嘿嘿、你还真是个有耐性的家伙。还是不想破坏跟死者的约定?生者最然会生气,可死者可是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D默默远眺大海,仿佛没听到自己的手所描述的自身心思。
接着,过了不久,他在马腹打了一鞭,仿似不祥黑风般奔过狭陡斜坡。
苏茵被推摔倒泥巴地房间里。
这是作为古连和莎蒙藏身处的海边小屋。纵然没有綑绑,她的身体却无法动弹。可如果苏茵能注意到这件事的话,她就会能站能走了。
因为她的意识还没恢复。
积极意识、奋斗心、坚强精神——被如此称呼的【正面】要素,有如全部伴随自己看见敌人双眼的目光,从眼窝中被一起拔走了一样。
“女孩——有事要问你。”
过了一阵子后先发话的,并非是在小屋一隅开始保养长剑的古连,而是妖女莎蒙。
她双眼散放不逊古连的凶邪红芒,盯视苏茵的目光与嘴角中,饥饿贪婪的暗影丝毫不减。
苏茵一边努力强迫意识振作起来,一边回答了:
“什么事?”
“你中过我的法术一次,就在保安官的事务所和那个山门。那时你对我呈现出了一个男人,就是你在这世上最难以忘怀、最想再见上一面的男人哪。”
“男人?”
苏茵皱起眉头。
有印象。可那是男人?是葳玲啊。不是葳玲吗?
没发现苏茵的疑惑,莎蒙继续说:
“那人和你的关系是什么?和自海而来的贵族又是什么关系?”
尽管身处半梦游状态,猛烈震撼仍让苏茵全身僵硬。
并非只由于说自己同贵族有纠葛,这种莫名其妙说法的缘故。
而是因为一瞬间,从交叠数重薄布的远方,窥探到了那答案的真面目之故。那有着几何学式的、矿物般的精巧细致。
“你说什么?”
“别装傻!”
莎蒙露出獠牙。
“那是你比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还要哀伤怜惜的男人,但我不知道爲什么他会是那一位?——回答我!”
苏茵摇头。
“是葳玲啊,那个人是葳玲。”
“别再隐瞒了。”
“我没骗你呀,你才是别再骗人了。”
凶暴表情出现莎蒙脸上,又马上消失,妖女狠狠瞪着苏茵。
宛若红玉的光点贯穿苏茵眼瞳,想从那里抽出体内像是沉淀物的事物。
不到两秒后,
“噢、你……被下了催眠术嘛。”
莎蒙轻声说着。